到了一塘前,杨敬轩翻,坐在块石上,面对将尽的夕阳,看着草炮惬意地甩着尾驱赶靠近的蚊蝇,忽然回想起了自己第一次遇到她时的景。
严格来说,那次自然不是他第一次见到她。但是有奇怪,在他的记忆里,他总觉得那是他第一次与她的相遇。
王向来惜英才,有恩必报。杨捕这样手,只在你这芝麻地方个捕,真当屈才了。日后天若有不定风云,本王定要再来向老大人借人,还望老大人成全!”李观涛自然也笑着称是。一时主客尽。
他与草炮纯净的圆圆睛对视,在里面,看到了自己镀着金夕阳的轮廓。
他的是那个血肉鲜活的。为她抛却他曾以为神圣不可侵犯的宗族礼法,他甘之如饴。
过了卯过面后,杨敬轩与李观涛辞别,并未径直回县城,松缰任由匹驮着他游在城外的野径之上。
他曾经自以为对草炮的好,在它看来是一种放弃。而现在,同样的事,他好像对她又了一遍。
他现在骑的是草炮。
杨敬轩被这种崭新的想法迅速俘获,猛地站了起来,翻上,朝着县城疾驰而去。
他是这样的她,有什么是不能让她知的呢?去告诉她他到底要什么、他的想法,他相信她一定会理解自己的。
他心中慢慢生了一种冲动。
他几乎是一气不停地赶到了她的家。天刚黑,温
他的笑意更,直到草炮到了他边,伸的他的手背,这才惊觉而醒。
草炮是匹不肯服老的老。他之前想让它安享晚年,改用另匹红健,它有天在县衙的厩里竟发飙撕咬那匹红,后来将它分离开来,它便烦躁不安,连鱼也不吃了。那天他知林事后骑了它赶去,它仿佛得了表现机会,飞驰电掣而去,赶到时虽累得吐白沫,杨敬轩却也看它的状态及其兴奋。自那天后,他便明白了个理。或许他以为的对它好,在它看来却是一种被主人的丢弃和不信任。对于一匹曾经驮过李大将军征驰四方的老来说,与其躺在厩草之上安耽而死,还不如死在奔驰千里的路上。所以他决定尊重它的意愿,重新以它为坐骑。
就这样带着不被她祝福的遗憾离去,真的是对她的好吗?
他需要一个知他什么,并且以他为傲的人。
与她相的往事一幕幕次第现。他沉浸在回忆的世界里,唇角微微翘起,神温柔而愉快。
但愿自己还能有回来的一天,哪怕被她骗得再次团团转,也是桩很得意的事。她不是说过吗,别人她才不愿意费心思去骗。
草炮并未放蹄狂奔,而是慢慢四游,仿佛怕惊扰了背上主人的思绪。
就好像画上的一个女,画师的技巧再,丹青调得再,那也只是一个没有生命的纸人而已。唯有她走画卷,她有了波动和一颦一笑,她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如果不是那个河畔边敢放肆盯着他看,会与草炮鬼脸的,而是那个只会怯怯看人的,她便是得赛过九天仙女,也必定永远只会是他的侄媳妇,印象中模模糊糊的一张脸,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