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乐无异颊边生桃花,目中隐约憋一意,小声斥着:“能不能说些我听懂的话!”他似乎觉得自己发丝被人个尽兴,失了威风,于是自认不着痕迹,抬手略压了压不听话的碎发,续了一句,“你们这些心思玲珑的人,怎么个个不晓得说人话,还有,我没答应你呢,你随意碰我,这算是非礼。”
炽、腥浊,或是日后将要酿的滔天罪孽。
他看向百里屠苏,眸中尚带懵懂态,那双杏缓慢眨动,如实心中疑惑:“可他们……屠苏,你这是?”
百里屠苏酝了浅淡的笑意,跟从心意,轻缓抚摸过少年茸茸的发。
乐无异被他的言语撞动心窍,说不难受亦或惊讶,也许,自己从前也偶尔模糊碰到百里屠苏真正的,只是如今,对方将一切摊开、袒,仿佛剥,中骨骼,一一拆本原样貌。
他托着少年腰肢,将剑刃更一寸,刺破衣,眸中全无退缩惧怕,只有柔的,甘愿死,换得意中人一笑的痴念:“我亦助你斩除,立不世功。”
百里屠苏取昏迷之人的佩剑,将剑柄送乐无异手中,而剑刃,牢牢抵在己心脏。
“没错,是我引你前来。”
乐无异越发摸不着脑,眸中疑惑更深,甚至生几分被人打了哑谜的恼怒,只是这层薄怒落在他的面上,只如雪白小猫伸展指爪,全无威慑,反倒叫人想要抚摸他的。
“可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只暗中护佑,不改朝夕。
“也妒恨他人亲你近你,比我更多。”
百里屠苏双目微敛,似是不敢对上乐无异的目光:“我非圣人,也非邪。只是沾上煞气与焚寂剑,一步一步,走至今日。”
“圣人无,悯世人,可我不是。”
“我贴近你,骨血相,亵渎厮磨。”
百里屠苏收剑鞘,眸中仍有煞气缠绕:“我引你来,是要你看清。”
便搅世间地覆天翻,生灵万千,皆为陪葬。
“若你心系天,不愿留灭世祸患。”
“因我知,有它,你便会将目光短暂投向我,即便只是友人怜悯。”百里屠苏抬眸,像是终于定心面对心上人将会有的错愕、失望,“所以,我从不是你心中模样,天地之中,你在,我不,你不在……”
“非礼,又如何。”百里屠苏似乎心颇好,先前翻涌的煞气一寸寸遁,不再留得影踪。青年的双目恢复深黑之,如同寒潭初,深深凝望,有着让人失足沉溺的力。他不再刻意展自君守礼的派,形不着痕迹近,“我并非时刻端严妥帖,也不能到无、无贪、无妒、无恨。”
“煞气时,我曾庆幸。”
百里屠苏少时寡言,长成时心思更是敛,从未说过这样多的话。
百里屠苏唇角轻扬,罕见一个淡笑:“既是追逐,便不能隐瞒。你若抗拒、厌恶,那么,我此生便不再扰你前。”
一样一样,不再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