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异。”他唤。
短短一夜,乐无异气急之后已掷惯了灯笼,他将先前砸向北洛的芙蓉粉灯拾起,依样砸去百里屠苏膛:“你与北洛都是一个样,大张旗鼓,只顾自己的快活,你可问过我,想不想要这份礼?”
风云令,只是第一个。
剑刃重新置于北洛颈前,割一线血珠。
只因乐无异是他的天地川海,星辰日月。
便如先前立于扁舟,一路分开莲荷与花灯,中心中,只他一影。
百里屠苏将襟令牌取:“剑前我将令牌放好了,不会脏。”
一时间,红瓦碎作无边齑粉,飞檐之上仔细雕琢的瑞兽,一样断裂。兽首跌落,琉璃的珠落室中,骨碌碌向乐无异足边。楼阁之外罡风如刀,大风起百里屠苏额边漆发,一红痣缀于青年眉心,惨白月光,愈发刺目。
“什么?”
焚寂剑周煞气翻涌,刺北洛肩侧,将人生生钉在原,再无行动能力。
百里屠苏专注凝视着少年玉白的脸容,笑弧可称温柔:“只要世间有你,我便不会真正。"
足之地。
“这不是礼。”
风云中心的当世者,叱咤江湖可止小儿啼哭的,此刻却在距乐无异三步拘谨地站定,仿佛担心未及拭的血腥尘土沾染了少年的鼻端。他有些无措地伸手指,天生执剑的剑客的手,此刻却忐忑地收拢住,暗暗揩去落掌心的他人血痕。
他微微倾,是一个俯视的姿态。
这一剑携有万钧之力,其意锐利,裂石断金,其势磅礴,削山平海。
“是报偿。”百里屠苏抱起粉灯,向来冰寒冷凝的双酝日意,“从前,你我相伴朝夕,于我已是无边愉,如今我屡屡,仍旧是你将我拉梦魇,不至于永堕深渊。”
百里屠苏于室中落地,路过北洛,一步步向乐无异走来。
“我记得,他不会死。”
传闻中正邪难辨的罕见地弯起一唇角,淡漠无波的眸中现胜利之后的微妙快:“十招,是我让你。”
乐无异疑惑地歪,打断他的话语:“我几时了这样了不得的事……“
于是便取来世人念之贪之的风云令牌,堪堪抵上天地寸许。
“当世之中,暂且只有它可堪你。”
百里屠苏不躲不避,玄衣袂于暴烈风息中扬起,响声猎猎,犹如一面孤旗。
“屠苏!”乐无异周颤抖,琥珀瞳眸聚上意,瞪视着百里屠苏,“你答应过我什么。”
“为什么取风云令。”
乐无异不答。
百里屠苏的目光太过专注,几乎算得上贪看,乐无异避开他的视线,红晕却自觉地爬上耳垂:“可是,我要它有什么用呢,我不喜天地至尊,只想自在快乐,仍旧像从前一样研究偃甲。”
“安心,劳碌繁杂之事我为你,你只需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