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百里屠苏尚且伤重难愈,彼时无有声息的北洛,又会是什么形。
待到彻底拭净,不知有意或是无意,柔布料暧昧地抚过乐无异指腹,这是与先前截然不同的,的抚。
不是没有思索过中途逃走的办法,路途愈远天光愈暗,他甚至想过夺取百里屠苏手中剑刃,就着那血不停的创,再度刺,更深,到脏腑,到骨骼。只要后这个人痛极坠,自己便可夺过匹,策去向百里屠苏无力及的所在。
最终,他的目光无意掠过帕,顿时顾不得发臊,不禁疑惑:“这不是我从前给你的帕么,你竟还留着。”
倒不是人之间的蜜意柔伤痛同享,他很少有过单独指向哪一人的烈,他待人向来一样好坏,正因骨中良善作祟,所以难以见得他人忍痛受难。
他拉过乐无异的手,却不更多动作,只用巾帕拭乐无异指节沾染的血污。他拭得格外仔细,格外温存,倘若忽略周气息与血迹,便使人无端想起庙宇之中细细拭菩萨像的虔诚僧人。
经历过床榻秘事之后,乐无异已然能够读懂那些猖狂的暗示,他收回手,自行转了话:“小时候的事,说起来没个止休,我上汗,又沾了你的血,一路过来,难受得很,你若上无大碍,便寻个源停一停,也好洗去通污垢。”
百里屠苏素来知晓他的秉,闻言,面上煞意褪去几分,显少年时端整淡然的气度来,他掏一方雪白巾帕,说来奇怪,百里屠苏周浴血,唯独这方巾帕于怀中妥帖放置,未曾沾染半分无垢,洁净如新雪。
乐无异将掌中未涸的血迹抹在喜服的广袖上,恹恹垂,声音中也携带一闷意:“我不是待你好,只是觉得没有办法。”
百里屠苏看他,目光沉沉:“不对,是屋及乌。”
“认得,你看帕角绣着两个小人儿,是我那时候胡乱绣的,为了好玩,还缠着丫教了我好久的针线活计,最终来实在太难看,于是随手扔给了你。”
寸,是否伤及肉之的脏腑。
“确然如此,不过有一不同,这上的绣样,于我中不算难看,反倒十分别致。”
兴许此时气氛太好,依稀间仿佛又回到少年时候,乐无异放戒备,扬眉:“是了,我记得你说它别致可,还当你顾忌我的面,说来诓我,如今看来,倒只能归于各有所好了。”
分明是寻不半分侵略与的净手动作,乐无异却被那块帕抚得发臊。他的目光游走着,时不时看向方的矮草与野花,或者天幕之上的疏星与朗月。
然而狠心一瞬间,一刻,无意瞥过那创,他仍旧不忍如此作为。
被人生掳走,并非没有一愤恨,本应顺遂圆满的来路被人骤然打碎,平白添上血的阴影,任谁都不会畅意开怀。
这话语转得突兀,万幸百里屠苏好心放过,不去深究他微红的颊面,二人沉默着缓慢前行,直至寻到净源。
“你还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