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
滔天怒意在及少年脊背之前收敛来势,化作无害的风,将人推至远,神智混沌的时刻,他仍旧害怕失控的煞气误伤乐无异。
前世界愈加猩红,只有锐痛,使得混沌脑清醒片刻。
方才被少年的血似乎再度变得冰冷,几乎结冰。百里屠苏将脸容藏在兜帽投的阴影,这样便不会被乐无异窥见一瞬失控的神。
交握的手缓缓分开,乐无异:“你若杀他,我便恨你。”
“走!”
乐无异没防备向后跌去,摔倒草丛之前,幸得一人揽住腰肢。
“这样一双手,杀人大约只需一个招式。”啷当一声,是长剑落地的声响,执剑人弃了他的剑,无所留恋,如掷废铁。乐无异握住那只手,分开指,与之指节虚虚交扣,“你杀死仇敌,我无从置喙,可是你要杀死我的朋友,那么我便不能不。”
“那便重新求娶。”
乐无异覆上百里屠苏握剑的手,轻轻抚过那些狰狞张扬的青筋,煞气使指尖如遇针锥,然而摩挲未停,细白双手徐徐递送掌心度,百里屠苏僵冷太久的手指:“你的手比从前更大了,想要仿你的样手,都不大得到。仔细看,剑茧也结了许多,这些旧伤落了疤,看着好疼。”
未带半分睡意醉意,分明先前并未中招。
百里屠苏默了许久,终于:“我们的婚约,早已定。”
“我已退了你的婚。”
乐无异听罢,笑声来:“只会讲什么求娶不求娶的,好像我一定会答应似的,罢了,你不肯讲的事,我自可推来,至于求娶一事,还是莫要再提,你要报仇,要雪耻,尽去杀,我不过问,只是,你也不要再执着于三年前的分。如今我已有了新的朋友,不愿因你的疯,害他人失却命。”
他想起那些细微的枝节,神智渐渐远走,思绪飘忽着,猜度着,这三年未曾相会的时辰,乐无异与北洛究竟如何相识,如何相知,如何一路结伴,共饮共共衾枕,甚至明媒结良缘,只待吉日良辰,花轿落地,二人便得连理。
“又是那人。”
又是那个人,北洛。
北洛将他放置地面,手臂却仍霸着细腰,明目张胆的一个挑衅。
百里屠苏的呼混乱起来,膛之动的心脏觉尖锐的疼痛,煞气翻覆,双目生红,似乎要将肉碾碎。
“这不一样。求娶之人不会那样笃定,我与你自幼相识,知晓你的习惯。”乐无异仰起,眸光不复初见时的闪躲,“若可求娶,便明媒正娶,若求娶不得,便抢来,夺来,只要最后到手,都不算背誓。是也不是?”
他的声音似乎着笑:“就知你会来寻他。”
三年前甜可亲的小少年,如今竟因一个名唤北洛的男人,惧他,厌他,辗转周旋,撩拨思绪,只为保全那个男人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