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念樟闻言,面无表地上扫她一遍,没给答复。
然而比起所谓面,Melisa还是更在意罗生生的意愿,只要她说“不想”,这件事就不会有任何商榷的余地。
由于越听越觉得丢人,怕被对面观察到窘态,罗生生听时,默默抬手捂住了脸孔,实在是连想死的心都有。
“哎哟,浩浩你想和生生说话,电话就能来去的事,何必急在这个时候。再说剩的位置本就不多,我和小……呃,程制片再坐去,哪儿还有空余放脚,你说对不?”
吴悠接过男人外套,再顺手替他抚平衬衫的微褶,语气温柔而熨贴,颇有些旧时社会,大房夫人的持家派。
“阿梅,刚刚闵老板既然发话了,那就浩然说的来。今天我看外也忙,你先去自己的事,暂且不用心这里。”
这两人怎么还一唱一和上了?
闵福泰哪懂他们这群人黑漆嘛乌的心里,那些七歪八绕的坏九九。他现在酒劲起了,也不着什么三七二十一,听人怂恿自己,拍桌就是一声大吼:“小罗妹妹可绝不能走!我这儿还有好几杯酒没和她完呢!说好不醉不休,老板娘你别为护短,就放她逃咯!”
罗生生被Melisa给唤回心神,这厢刚答应来准备开溜,谁知还没跨步,边上季浩然个看戏的坏种,就倏地伸手,把她前路给拦了来。
后又小心观察了罗生生的状态,看她背脊僵直着,立善意化解:“生生,这你就先别顾了,还是换我来吧。你去前台让酒保开瓶最贵的云,记我账上,就当是送大家捧场的谢礼。听清楚了吗?”
随后他俯和Melisa耳语两句,待对方,便脱去风衣,行步决地向吴悠走了过去。
Melisa现在也是心急的状态,看向季浩然时,珠一直在往程念樟的上打,示意他别看闹不嫌事大,最后真把这两人给得没法收场。
“梅,卡座这我记得是个男孩在负责,酒这种活计,你让他去就行。我和罗老师难得碰见,天都没聊两句,你就狠心把她派走,未免也太不厚了?况且这桌没什么女生,与其让她跑,不如留她多坐一会儿,调节调节气氛……你说我说的有没有理,闵老板?”
“电话里不是说还在路上?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程念樟蹙了蹙眉,心里不喜她的自作聪明,但嘴上还是佯装温和地关切了一句:“为什么坐得还没个侍酒的靠里?我想闵老板应该不会这样怠慢。是不是你觉得酒场无聊,所以打算趁早回去?嗯?”
方才过去的几十秒里,她在脑中过筛了各种可能会有的交集。而后发现最坏其实也不过就是膈应,没什么大不了的,真不用搞得像生死场一样,得这么小家气,无端端让人看轻。
虽然他在罗生生面前,总是会把“报复程念樟”给挂在嘴边,但真再次碰见事主,别说对峙,当他是连瞄也不敢瞄,大气也不敢多两,简直怂得要命。
“哦……哦!清楚了。”
“程制片今晚赶路也辛苦,就别杵着了,先过来坐吧。我这儿把位腾来,您看是想靠着闵老板谈天,还是挨着吴编剧坐,好来方便照顾呢?”
听问,程念樟明显凝滞了片刻,他虽然仍侧笑看着阿梅,瞳孔却载满晦暗,教人看不底。
正在隔听墙的尹良辰,蓦然听到自己名字,禁不住抖了抖。
豁然开朗后,她很快调节绪,是撑起不服输的斗志,也学对面男人云淡风轻的姿态,有样学样: “梅你敬过大家……就赶紧去忙吧,都是熟人,这桌今晚我来照应就行,不会有事的。万一万一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我喊Justin也行,他机灵着呢,不了岔的。”
比起旁人的局促,程念樟姿态倒是格外安逸。
“生生,你呢?想……留吗?”
罗生生问话间,理了理制服,卸腰上围裙,踢开季浩然挡路的长,昂首阔步,就这么雄赳赳气昂昂地迈了卡座。
他拍了拍Melisa侧肩,语气不疾不徐,巧妙缓和了些气氛。
罗生生深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