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十足地指了指窗边，如是命令。

        两个大人见状，彼此交换神，会心笑过。程念樟因不想与儿童一般见识，遂没提异议，不屑却也无奈地跨床，把主场交还到了自己儿手中。

        罗羡逸把控手机后，为怕机密，翻爬到了床的另侧，躲至地上，像个谍报工作者似的，用蚊蝇微语，告了自己父亲一桩接一桩“耸人听闻”的小状。

        其间，听到离谱，罗生生几度笑，但她也是个演的个，是抿住嘴，皱紧五官，通通给克制成了副愁苦的表，就好像真有多么多么失望一样，看来好不真。

        “妈妈，你说爸爸是不是不学好？”

        也就一叁岁孩，竟还教起了个叁十多岁成人的好坏……

        想想也是稀奇。

        “妈妈听了，爸爸确实有过分，然而尽伤心，想要搞清楚事的真相，妈妈还是要问了爸爸，才能决定哦。在我们大人的世界，这叫兼听则明，不能偏听偏信，是为人很重要的理，羡逸能明白吗？”

        小小东实际没听懂，还以为她要他去“监听”个叫“泽明”的家伙，但这孩态度向来十分积极，听言后，当即便大声回了她句响亮的“明白！”

        在罗羡逸的世界里有一条铁律——妈妈的话就是尺！无论罗生生说了什么，肯定都有它背后深的理，永远只会对，不会错……乖乖听着就行。

        “那把手机给爸爸吧，妈妈和他对峙。”

        “嗯嗯！”

        小孩答应后，便一路又小跑到了程念樟边，昂着，盯他颌面，看好戏般奸笑了两，还真当罗生生是要教训自己这个啥啥不行的花心穷老爸。

        “让孩去隔吧，我和你讲私房话。”

        “嗯。”

        接她指示，程念樟缓缓蹲，搭上小小东的窄肩，歪平视：“听见没，妈妈让你去隔。”

        等确认孩走远，他再起，改换柔和面目，重新对向镜：“脸怎么还是有些差？没睡好吗？”

        “白天确实睡得……不太安稳。”

        “哦？是为羡逸上学的事？”

        罗生生摇。

        “那是为了什么？面相突然这么苦楚，怪吓人的。”

        “是这样的……早上坐车回去路上，也不知是不是颠簸的关系，我又有些反胃，老想吐……同事说我大概也有反的症状，就匀了止痛药给我。吃完睡起后，他们说法，照理能好一的……可实际并没有。刚刚上厕所才想起，我好像很久都没来例假了。”

        程念樟原本带笑的面，听到这里，忽而僵住。

        “你们剧组现在扎营在哪儿？”

        “日常住在格尔木市区，拍摄的话，会沿109，最远开到雪山垭那里往返，怎么了？突然问这个。”

        男人表变作更差。

        109是条贯穿无人区的国，她实际的环境，绝对没有话里说得这样轻巧。

        “吃得消吗？”

        “呃……老公，你好像有不太开心，是不是不想留？”罗生生说时，不自觉扯过开衫，低掩上自己小腹：“嗯，其实我也觉得，养孩这事……哎，算了，等拍完回来吧，回来我再——”

        “别自说自话，先回答我，还吃得消吗？”

        “还可以，反应不是很大。”

        “好，这件事你让我仔细想想，明天给你答复。”

        罗生生听他过分冷静的态度，外加还有些公事公办的语气，绪不禁开始坠，表也再难掩盖失落。

        “嗯，那就先这样，我等你。”

        恹恹。

        视频挂断后，室安静了许久。

        小小东察觉不对，扒着门边也不敢轻易声，呆呆盯了窗边的男人好长一阵时光。

        “爸爸……”他试探着喊他：“妈妈是不是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