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怀揣着这样的心思滋滋地走了一家酒楼，但或许是因为心里想得过于好，老天决定给她一记威。

走酒楼，她就让几个地痞给拦了。

赵琳月连连往后退，后背很快就到了墙。几个地痞轻笑着睇着她，手里摆着小刀：“我们几个图钱不图命。你把钱留，这事儿就了了。”

“哟呵。”几个地痞看着银票直笑，“倒还有钱，哥几个一年都不必再活了。”

那是好几百两银。若以一年为期，他们何止是不必再活？花天酒地地逍遥上一年都够了。

偷逃来的钱也是赵源给她的，赵源说家里那一套教女儿的法他反正不赞同，她愿意来搏一把也没什么不好。只是赵源也说清楚了，只要这样一走，日后是好是坏都只能凭她自己的本事。

她到了这边的小城，因为她听说四游历的读书人都来这里走一走。她还盘算着日后可以去江南、去蜀地，去她在书里读过的一切地方。

赵琳月倒是束着，中间又还隔着两层衣服，不至于让他们摸什么。但这到底是在与男人接，她顿时红了脸，牙关紧咬着，觉得耻辱不已。

可对方哪里由得她犹豫，见她在那里不开便径自上了前，生得壮实的那个拎住她的衣领，模样瘦练的后便往她衣襟里掏。

赵琳月不想为了钱把命搭上，但孤一人在外，衣住行也都还没有着落，她实在不敢把上的钱都交给他们。

此地民风彪悍，但地痞们很会猎，专挑文弱书生手。她一个女孩穿着男装，瞧着比寻常的文弱书生还更文弱一些，被盯上倒是也不稀奇。

她已读了足够多的书，曾经女扮男装与京中文人们在茶会上论过政。那次声名在外的楚家大公楚成正巧也在京中，在茶会散后他还跟她搭过话。

荷包里只剩了几钱散碎银两，若是寻常过日到能撑上一些时候，但她现初来乍到，原本的

恰在此时，一声“都护府城了！”从主街那边灌了过来。前的几个地痞都一哆嗦，若这是书中的剧赵琳月便该得救了，可十数匹骏却只是从旁边的主街上疾驰了过去，无人往这小巷上多看一。紧接着，一沓银票被从赵琳月衣襟中，那是她全的家当。

楚成大约永远也不会知，这句话于赵琳月而言便如一句咒一样，让她朝思暮想不能自已。

他夸她机通透，她哪里当得起他这样的夸赞，连声不敢当，说自己不过死读书罢了，见识短浅，今天献丑了。

赵琳月不怕，她宁可死在外面，也不愿意在牢笼里被关上一辈。

楚成笑：“能把书读透已不易了，但贤弟若想长见识，倒不妨四走走。读书人要读万卷书，也要行万里路，许多东西书上读不来。”

赵琳月很想央他们留几两银给她，哪怕只有一两也好，却最终没敢开。几个地痞着银票大摇大摆地离去，她独自一人又在原地戳了好久。

可“行万里路”于她而言又何止是长见识？她若真有幸能行万里路，也就不必再怕被困在笼里了。

终于，她这样逃了来。

――是啊，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这都是长见识的法。

这念在心里存得久了，让她着似地想要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