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便紧紧依偎在一起。
每过一年生辰,她就替她大儿缠一圈,他数了数,那篱笆上已经用草绳缠了六圈了。
他借走了书生的一套笔墨。
可小少爷太伤心了,方婴秋就什么也没说。
晏安说着,便难过了起来。
弟弟妹妹瘦骨嶙峋,长不得不投烟花之地养活家人的。
这位不谙世事的小少爷,在一些时候还是很聪明的。
那些在苦难里的挣扎不比死亡轻松,只有学会麻木,才能勉息。
丈夫逝世,大儿外生意没了消息,家里只有一个妇人活,勉支撑着生活。
六年没有归家,她大儿的落其实已经不难猜了。
烛光映照着他的脸,长长的睫在他面颊上投一片剪影。
他找了个替人写书信的书生,以那妇人大儿的吻写了一封信,叫人给寄过去了。
他路过时看到那个妇人在抹泪,往篱笆上缠了一圈草绳。
一重磨难接一重。
方婴秋本想告诉他,这样的人家太常见了,哪里都有,境更难,遭遇更惨的一抓一大把。
晏安说,刚刚那人家很可怜。
走到一个城镇的时候,小少爷要给家里寄信了。
方婴秋摇了。
他并不避讳方婴秋的存在,提着笔在桌案上写字,烛火笼了一圈橙黄的光在他上。
夜晚的时候,他还挑着灯在思量该给舅舅写些什么。
回到他们借宿的主人家时,夫妻俩已经要休息了,厨房锅里还给他们留了饭菜。
没见过灾祸的小少爷,连名字都是平安喜乐。
“关心怎么样都不嫌多的。”
两个人就一人捧一个碗,坐在门槛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
晏安走在前,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曲儿。
“今晚的月亮好圆啊。”
丈夫残疾不能自理,老人病重在榻,娃娃捞鱼补贴家用结果溺亡了的。
同信一寄过去的,还有些散碎银,数额不大,仅能让那一家吃上两顿好饭菜。
人世的苦,他了解得太少了。
烛光摇曳,这一夜窗外虫鸣不停。
他见过太多了。
他走了几步,忍不住回去看,那小娃娃还笑着在朝他挥手。
父母皆亡,只有个娃娃照顾家中老人的。
他忽然侧过来看向方婴秋,问他:“我叮嘱舅舅多休息的话写了半页,会不会太啰嗦了?”
晏安满意了,他继续往写,说:“那就不改了。”
“嗯。”
他知如果给的钱财太多了,那个妇人守不住,甚至还会给他们一家带去祸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