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很幸福。
其实她本来是想告诉他,她不是他的“周惟惟”。
即使这很自私的,是以许多人的生命为代价,但他顾不了这许多。
正规规地活去,你现在应该已经是一个六十六岁的人了。你可能已经孙满堂,有一个成功的跨国企业,你在财富排行榜说不定已经来到世界第二名,这样辉煌的人生,可以有多少彩的事件?但是你现在却卡在这里,依然是一个二十八岁、没没无闻的年轻人,值得吗?”
“值得!”唐健绕过吧台,将她紧紧怀里。“为了你,值得。”
“惟惟,惟惟。”他不断低唤着她的名字,低低哑哑的,几乎是痛楚的。“惟惟,你有孩了……”
但是,她和他的“周惟惟”已经不一样了。
妻儿,功成名就,满的生活,幸福的未来,一切就在前,手可及,离他如此之近,却转瞬间成空……
“他好小好小,在超音波画面上只是一团小小的血肉,但是他的心声好,充满了生命力。才快要五个月的小肉团,就已经好有个,会隔着你的肚和我玩拳击……”
他怀中的重重一震。
因为,他若让自己想太多,心里有了动摇,那么他的惟惟就永远回不来了……
对,这很自私,但他本来就是一个自私的人。
惟惟耳后的那一块肤温了。
惟惟轻吐着气,抵在他的前平抚凄凉的心。
但是,紧拥着这个落了男儿泪的人,受着他的痛
“可是……可是我不觉得自己值得啊。”惟惟埋在他的怀里,轻声地低语。“我不是在妄自菲薄,我当然也想长命百岁,但是……那些无辜和我一起死掉的人,他们的人并没有一个‘虫计划’可以让他们回来改变一切,那些人,怎么办呢?”
“我们两个都好兴奋,才一个多月就开始翻书取名字……你总是笑我取的名字太俗气,我笑你取的名字不切实际。我本来要先带你去拉斯韦加斯登记,但是你持要回台湾接受亲人的祝福。我笑你,到时候大着肚穿嫁衣一定被人家笑话,你很酷地告诉我,你一定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大肚婆新娘,不怕他们说……”唐健微拉开她,望她的底,深不见底的黑眸被泪浸得湿透。“惟惟,我们很幸福。”
她和“她”有了不同的个,不同的背景,不同的人生,只是分享了同一个名字而己。
是哪些特构筑成一个“人”?是她或他的家庭,生长的环境,所受的教育,所交的朋友……这些东西形成了一个人的完整风貌。
这样,还能算是同一个人吗?
小宝宝,她和他的孩。然后她自己的脸也温了。他的前印了她的泽。
“我顾不了他们,惟惟。”唐健低声。
他要他的妻。他要他的孩。他要他心的人回来!
教他如何能接受?
他必须如此。
其实他的“周惟惟”早就死了。即使他一再的回来,也找不到相同的那一个。
天为公,以世界兴亡为己任从来不是他的人生座右铭,他就是这样冷漠而自私,他就是只他想的人,只救他想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