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楚一有,那是种隐约的烦躁,他捋起了袖,贝浩图觉到了他的这个动作,惊异地猛转回来看着他……来的胳膊,唐楚一除非上床否则从不会来的胳膊……他就像迫症一样地去看唐楚一的左手腕,只不过,那里没有来,一只从来也没过时现在又开始行的带着铆钉的腕带遮住了伤疤。贝浩图愣住了,呆看着唐楚一的手腕,唐楚一笑了声,“我在衣柜里发现的东西,是你的吗?”
又说,“什么时候跟我去我家玩,虽然破山没有南方的山秀气,也不媚――尤其冬天河上都能轰隆隆地跑拖拉机,但是要去北方就一定要在冬天去,天虽然冷,可是冰冷燥的空气呼到肺里异常的舒服,外边冷得痛快,回到屋里一又得冒汗,还是很痛快……”他的话停了来,转开了视线,又看着窗外,“冬天里突然回的时候如果雪就会有雾凇,于是天上、地、远山、近全都是白,天地间突然广阔无垠。”
“那种觉很孤独吧?冰冷单调的世界。”
“那可不一定,我发现的就是我的。”唐楚一笑了,说的很自然,贝浩图相信在他的记忆深,七岁的唐楚一在乡抢他东西的时候肯定也这么说过。
贝浩图说不来话,唐楚一的神就黯淡去了,手伸向那只腕带,贝浩图一把抓住了他的右手,“既然上了,那就别摘去了。我……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大夏天的,这样就可以穿短袖了,再不然还可以当个膀爷儿到逛游……”
贝浩图忍不住笑了,“只有咱们两个人用的衣柜,不是你的就是我的,还能是谁的?”
“特意买来想送给我的,所以就丢柜里了。你给孟思佳送礼的时候怎么那么调?”唐楚一平静地说,脸无所谓不好也无所谓好,神安静。“她对你很好?还是虽然她很白痴,但却会让你很开心?”
“不太喜小孩,无所谓。”贝浩图说,“贝浩宁如果有小孩,我大概会很喜,偶尔借来玩玩,可我自己的就没意思了,太麻烦。结婚?结婚,结婚,我也不知。等我妈问我,我就如实告诉她,我确实已经试过了,不是我不努力。”
“怎么会呢?那不是单调是广阔,那是很痛快的觉,那种广阔会让人心加快,亢奋不已。只有一个时候会让人觉得有些安静,午四的时候北方就到了傍晚,鸟群从飞走,万籁俱静,天渐渐变黑,月亮又在这个时候升起,雪地变一银蓝,远炊烟升起,而你还在路上,还没赶回家……不过那也不是孤独,只是有安静。”贝浩图说。
“本来就是特意买来想送给你的。”贝浩图看着他纤细的手腕,现在可以捋起袖了么,这样大天的看起来就不会那么奇怪……
唐楚一被逗笑了,贝浩图松开了手,唐楚一问他,“以后,你会结婚吗?你喜小孩吗?”
唐楚一想起了大一时的年三十,他在游戏里,跟贝浩图在一起,在冬天的山谷里坐着,月亮从松树后升起,银蓝的雪谷。他的鼻有酸,他太不喜贝浩图说安静的觉,他宁愿贝浩图又吵又烦人。他的微微地动了动,膝盖贴在贝浩图的上,贝浩图没有察觉,还在看着窗外,和窗外那个闷的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