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激动地指责林檎：“你总是好好好对对对没问题，总是迁就我，我本不知你是怎么想的！”哪怕是偶尔玩笑般的争论，也都是以林檎的退让顺从而告终。

        “你不能一直迁就我。”吴霜生起气来，在没有太阳的时候，那些负面的绪好像难以避免，是基因让人类选择了在白天生活，还是人类选择在白天生活而刻画了这样的基因？没有人知答案。

        “怎么可能。”吴霜反驳他，“如果你都不好，这世上就没有好人了。”

        “我不想要。”林檎说，“一个都不想。怀孕很辛苦，养孩很麻烦，我也不知怎么爸爸。但如果你喜，我会学。”

        她的人生永远有退路，父母为她准备了富足的质让她能够承担试错的成本。可是婚姻如果现错误，却不是离婚能够解决的。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现一个全新的，未知的，可能血本无归的挑战，她懵懂地意识到了这一，然后开始恐惧。

冒来和泡泡破裂的声响，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明显。

        林檎回答得很快：“如果你想，就要一个。”

        有了一个太好的恋人，就很难有一任了。可又不是永恒的，这个问题他们早就讨论过。吴霜发现，自己居然在恐惧这一了。

        吴霜不自在地转过去：“我说啊……结婚之后，你想要孩吗？”

        婚姻是两个人的相互扶持，可如果对方本的生活就已经安稳富足，婚姻就没有意义了。他抬起吴霜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脸颊旁。

        “不光是这样。”吴霜自暴自弃地倒在他怀里，抱住他的腰，“结婚之后会有很多事吧……觉是不可控的，现在也想不全，觉怎么准备都不够。还有……会担心，如果有一天失恋怎么办。”

        “不，这样完全没关系。”林檎说，“倒不如说我松了一气，我一直都觉得你太圆满了。”

        “我问你。”吴霜也不知自己在固执什么，一定要问答案才行。

        “担心我会有不满的绪，担心我们之间积累了矛盾，担心结婚之后我们总会有没办法相互退让的事，然后会不断争吵，分扬镳。”

        领证那一天，两个人都穿了白衬衫，速度是很快的，没有排队，几分钟就好了。然后打车去酒席上敬酒，吴霜偷偷地吐槽：“总算把份钱收回来了。”

        修长的手指拎着一听可乐放在她面前，林檎安静地在她旁边坐了。

        “没关系。”林檎张开手臂抱住她，“是因为这个不安吗？”他温和地问。

        可你为什么不安心呢？林檎没有再说话，目光却仿佛在问。

        林檎不自觉地一个笑。

        吴霜说完又有些后悔：“……对不起，这不是你的问题。”林檎的退让是因为两个人之间的，她不应该说这样的话。

        “至于其他的。”他说，“我是我，你是你，所以无论如何，都不会走到很坏的结局。”

        “对不起。”她明明很了解林檎，却还是不敢相信他，想要将一切的方向掌控在自己手中，甚至要对方合自己的步调，太过分了。

        她恐惧完全未知的前路，恐惧不能掌控的未来，也恐惧那千万分之一可能的错误结果，还恐惧将自己完全的坦白。

        “我觉得我很糟糕，但你不在意。你觉得你糟糕的地方，其实我也不在意。”他笑眯眯的，心很好的样，“你在我这里，是最好的。”

        这样的犹豫，懦弱，胆怯和卑劣，她也不想让自己的恋人看到啊。

        “是我哪里的不好吗？”他声音温和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