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寝殿一片肃静,只有里间阿九的床上有些声响,他走过去掀开纱帘,看到的是傅衍正好给阿九喂完早膳,轻柔的替阿九着嘴。
接着来的便是站在一旁掀着纱帘的文祥祥和低着的小德。
阿九虽然染了时疫,可她人总归是清醒的,孰轻孰重,她也都明白,于是在傅衍伸过来满勺的汤药时,她也就只能憋着气一一喝去。
阿九低看看自己手上的纱布,听着傅衍的意思是无论如何都要留来了,她心底里虽然还是希望皇叔留来陪她的,可时疫一事的确非同小可,她也不忍心皇叔也染上。
“皇叔还是趁着朕生病这段时间,好好理朝政,万一朕染了时疫的消息传了去,众臣可就要推朕位了。”
阿九微叹了气,“算了。”阿九也是没力气同他争辩,她已经都这样了。
傅衍端过药,自顾自的舀了几勺,放在嘴边了,然后送去了阿九跟前。
“那陛可要想清楚了,这时疫虽不会死人,可会让人生不如死。陛不是还想拿回陈家的江山么?陛要是不喝药,将来半不遂,还要怎么同臣斗?”
小德端着药喂她,阿九不愿意吃,只能微微张,虚弱的吐着气,“我方才听着有人说话,是谁知了?”
小德在皇叔到跟前的时候,就由着皇叔顺手拿走了他手中的汤药,跪着往后挪,然后就自行挪了殿门外,毕竟皇叔他还是很相信的。
“那陛是希望臣染上呢还是希望臣留来呢?”
小德放药,“是皇叔。”小德一跪在地上,“陛,您怪才吧!是才一时没忍住要告诉皇叔的,才人笨,知陛都已经这样了,可才没有办法,就只能找皇叔来主意。”
阿九说着叹了气,想着她染病的消息传了去,可不知这朝政大臣们在背地里要如何言说?
这一掌挥完,阿九也就无力的在枕上气,傅衍也没再为难她,而是将她的手放在被里,然后又重新拿着汤药喂她,“陛喝不喝自己可要想清楚!”
而阿九正靠在枕之上,脸上有些许红疹,看见他们来稍稍动了动,半眯着睛看着他们。
傅衍握着她灼的手腕,不禁皱眉的看着阿九,“陛?”
说的阿九一僵,这有什么区别呢?
“陛这十几年的朝政
阿九一睁,脸越发的绯红,这么多年来,所有的努力都被他一把看透,一瞬间也不知哪里来的劲,就挥着手打向傅衍,却被傅衍一把轻巧的接住。
她喝着竟有了些力气,盯着仍在不断送她汤药的皇叔,“皇叔还是快些去吧,我都染上时疫了,为什么还要留来陪我,不怕被染上么?”
说着小德又哭了起来。
傅衍将勺放回去,修长的手指拿着勺摇了摇,低眉轻笑,“陛当真不喝?”
阿九微微歪,“我不想喝,这药又苦又涩,喝完还要吐,我难受。”
她同小德沉默了许久,皇叔就是在这时候来的。
阿九其实早就醒了,皇叔去了书房的时候,阿九就醒了。
阿九微微抬,看着皇叔掀着纱帘绕过床沿到她跟前,看着跪在一旁的小德和他手上还冒着丝丝气的汤药,“为什么不喝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