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安排了个宁寿大太监一路护送他去江南,那太监显然认得静寺的住持,去说了说,凌祈宴被准了去。
他不信沈氏会这么轻易放过云氏,若有机
跪在菩萨面前,他在心里默念:“我已经很倒霉了,以后只能躲去江南苟且偷生,您老人家就行行好,别再让我更倒霉了吧。”
又给功德箱里捐了些银,从庙里来,凌祈宴忽地顿住脚步,望向侧方半山上那隐约可见的亭阁,问:“那边是不是静寺?”
静寺是这上京城最大的尼姑庵,寻常女想要家轻易都不去,里收容的大多是王公勋贵、官员大臣家中犯了事的女眷,……云氏也被太后叫人送去了那里。
“好。”凌祈宴勾唇一笑,凌祈寓和沈氏虽面目可憎,这个六弟却乖得很,叫人讨厌不起来。
云氏停步在门槛边,回望了一,只看到院外在风中簌簌颤动的花枝。
即使这样,她依旧是的,褪去那日在兴庆时的狰狞和怨忿,当年那艳冠上京的倾城之,又重新在这张无波无澜的脸上凸显来。
凌祈宴嘴上依旧蹦不句好听的话,神却不由落寞。
太后已叫人在江南给他置办了庄、田产和商铺,半辈他都能过得富足无忧,只从今以后就当真只有他一人,京里这些人,无论好的坏的,都再见不到。
凌祈宴轻眯起,有些微的晃神。
“行了你,不用你来教训我。”
“得了吧,”惜华不以为然,“就你那个挥霍劲,只怕没几年这些东西就挥霍完了,以后收敛吧,别随随便便就把价值千金的宝贝赏给人了。”
怔愣片刻,凌祈宴:“我去那看看。”
凌祈宴始终没走上前,待云氏打了回门,他也转离开。
……不来送就不来送吧,以后再也不要见了。
跟随的侍从告诉他:“确实是静寺。”
云氏单独住在寺庙深的一间小院中,这地方环境不差,但看着十分冷清死寂,仿佛没有生气一般。
宴摸摸他脑袋,与他谢。
这静寺占据了这里一整座山,凌祈宴被人引领着去,走了许久,才到云氏的住。
走远之后,凌祈宴犹豫问那太监:“她……在这里会有危险吗?”
城时,惜华也特地来送了凌祈宴一程,将她自己准备的,和长公主准备的东西一起交给他,凌祈宴啧啧叹:“没曾想到了今时今日还有这么多人惦记着我,你们给的这些东西,足够我用到辈了。”
惜华不好久待,送了东西,与他说了几句话先回去了,凌祈宴没有急着让人发,又等了半个时辰,大街上熙熙攘攘行人渐多,才闭了闭,吩咐:“走吧。”
凌祈宴没去,只在院外站了片刻,期间云氏来过一趟,到院中打,她一布缁衣,发已经剃了,苍白的脸上没有半分血,神更是古井无波。
“等日后有机会,我去江南看大哥。”
晌午之前,路过城郊的皇家寺庙,凌祈宴心念微动,让人停车,去拜了拜。
凌祈宴平静看着她,这人是他的亲生母亲,他对她没有向往,亦无怨恨,她虽抛弃了他,但帮他换来了二十年和余生的荣华富贵,哪怕只是为了报复,她都不欠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