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娘哪会不知梅鹤鸣什么人,昨儿个说了那些话哄骗与她,打量他那几句甜言蜜语便收服了她,真当她是那等愚蠢夫妇人了,这会儿才算把实在嘴脸来。
气的都有些抖,用力挣开他,盯着他:“梅鹤鸣初你应了我什么?王青如今在何?你面上应我放了王青,背地里却遣人去害他,这会儿还敢来替王青,你自己坐的事都忘了不成,你这个言而无信是心非的小人。”
梅鹤鸣还说昨儿她服回转了,这事便揭过去,倒不成想,宛娘这儿跟他置着气呢,说的话竟是没个好声气,上来脸陡变,定定端详她半晌:“宛娘这是有意跟爷为难了,合着,昨儿爷说的话全喂了狗,你倒是半句没听耳去,莫仗着爷你,就越发使唤起,说大天来,不过一个唱的粉罢了,什么大不了,莫说爷没梳拢她,便是梳拢了纳到这儿来,宛娘敢拦住爷不成。”
念至此,一伸手抓住宛娘的胳膊,拉拽几步,用力一甩,甩到床榻之上,大喝一声:“都给我去。”吴婆吓得忙带着丫去了,心惊肉的在外立着,想来又着实惧怕梅鹤鸣的脾气,急的没法儿。
再说宛娘被梅鹤鸣的力气甩到床上,脑袋磕到床侧的柜上,
笑一声:“嫉非妇人之德七之罪,跟宛娘有何系,宛娘既不是你什么正经妇人,也犯不上你的七之罪,公赶是忘了,我是王家人,跟你梅府挨不上边。”
吴婆一见这势不好,还说昨儿个好了,怎的一大早又成了这样,有心劝却又不敢上前,心里不禁暗暗埋怨宛娘,怎就非得闹个没完,如今谁家不是这么过,慢说宛娘还不是公的正经妻妾,便是正经妻妾,难拦得住男人在外吃酒应酬找粉,便是爷再纳了十七八个,谁又能的了,这不是有好日不过,非上赶着寻别扭吗。
梅鹤鸣没想到宛娘知了这事,为了个王青这是发作起来要跟他大吵大闹呢,那一双明眸里目光来又冷又厉,又恨又厌,哪还有半分份,竟是恨透了他一般。
宛娘这几句话说的句句刺心,竟是一句都不让,什么回转,心里这是还惦着走呢,说不准还想着那个王青,巴不得自己放了她,她好回去寻了那王青过她的安稳小日去,真真白日梦。
梅鹤鸣大恼起来,一把抓住宛娘的手臂,咬牙切齿的:“你莫不是还惦着那王青?”宛娘哪里听得王青二字,想王青那样一个老实憨厚的汉,却落得如今连生死都不知的场,不都是梅鹤鸣使的手段,这厮明明应了她,放了王青家去,自己这才又跟了他,不想他说一套一套,白白的哄了她一场,背地里把那王青不知怎样加害了,这会儿还来提王青,宛娘直觉一火气从间窜上来直直冲上去。
宛娘蹭一站起来:“谁又犯得着去拦你,只别拘缠着我一个良家妇人,自去寻你的乐吧,你便是把青州城里所有的粉都梳拢了,纳来,与我什么相。”
梅鹤鸣直被宛娘气了个七窍生烟,长着么大,何曾有个人敢这样对他,更何况还是个妇人,亏了自己还巴巴的哄她疼她她,这些日里的心竟是都费了,把这妇人越发的连半儿规矩都没了,不吃些教训,还当他梅鹤鸣是个,任她胡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