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满心里确实有愧︰“娘,我知错,前几年不回来,是怕你见了我生气。这回,你怎么着也得跟我们走,我从小就养在你的跟前,是比媳妇亲的女儿,伺候娘那是天经地义,你要是执意留在这里,那就是想让我遭雷劈呢!”
“你爹的那几个姨太太,也不知你爹前到底作何安排了,他那么她们,估计也不会亏待了她们。不过,你爹的总归是你爹的,你这个儿的也不能不讲义,寒了旁人的心或者落了实。明儿你从账房里取儿钱,一人分一,愿意守着的,她就守着,谁也不会赶她去住,不愿意守着的,趁着年轻自谋路,宋家也不会难为了她。”
田满回去看的时候,也不知是天黑灯不够亮的缘故,还是一时有些花,总觉得宋老太太的脸不太对,黑漆麻糊的。想停住脚步再看清楚的时候,宋老太
她便转,看了田满笑,也握了握她的,倒是由衷地抱怨了一句︰“是不是你爹不走,你就不会回来看我这个糟老婆了!男人忙着事业,顾不上家里,那不叫不孝,像你这种一走就没个音信的小没良心,才是真正的不孝。要知,你也算是打小就养在我边的孩。”
田满和宋老太太能够如此和谐,宋起的心里松了气,这就嘱咐了宋老太太早儿休息,和田满,一人抱了一个孩,回了自己的屋。
算送走了所有前来凭吊的宾客。宋起也总算能屁挨挨板凳,和宋老太太坐在一起,好好地说上几句话。
宋品慧和宋品因为家里还有小婴儿,老早就跟着丈夫回家去了。历时和历洪也因着连日来的奔波,困乏难当,就直接倒在宋老太太的床上和衣而睡。
宋老太太一直送他们到木蓉园的门,直到他们离开,还迟迟没有去。
宋老太太靠在扶手椅上,眉宇间的疲惫,和消瘦的脸庞,卖了她心的真实绪。
田满在旁边听着,心里不是滋味,意识握了握宋老太太的手。
宋老太太笑了笑,舒展开了眉角的纹路,轻叹一声,“知了,知了,多年的媳妇熬成了婆,我怎么也不能放过耍婆婆威风的机会。”
怎么说也是年幼时就结成的夫妻,哪怕后半辈没有前半辈过的那般的舒心,这人一死,总是想起来他的好,倒是忘记了他的坏。
宋老太太轻轻笑笑,不知是豁达还是嘲讽,“没事,你爹不会怪你,有那些个女人给他送终,他活得不亏。大不了,烧五七的时候,你给他多烧儿漂亮的纸扎丫,好叫他到了那边也不寂寞。”
宋老太太支开了所有的丫、老妈,关起了门,和自己的儿和儿媳说说悄悄话。
宋起心疼自己的娘,了句︰“知了。”紧接着又说︰“等办好了这个,娘就跟在我们去澳门吧,没能守在爹的跟前尽孝,我已是罪人,现在就剩了娘自己守着老宅,怎么也得跟着我去澳门,让我伺候好了你,给你养老送终!”
宋老太太不由自主地在叹气,心里空落落的少了个人要惦记,就像是少了很多很多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