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后的话不是给他，是指着那个带走了她生命的孩，那么温柔得眉，那么微弱得话语。恍惚间他都得庆幸产房里没有风，不然说不定他都会错过她最后的叮嘱。

那一刻，他的心化成了一片荒芜，空寂着盘旋着悲凉，像是战败的残兵，只剩等死的绝望。

“以后他能依靠的只有你了，你要好好护着他呀。”

别说百姓，就连中贵人在确定念念是真的昏厥之后心中也是这般猜想，素来以儒雅示人的顾家人险些着剑杀上门来。现在应该叫楚越的夏执符在岳家和里的双重压力不得不上心，里的御医治不好便广邀民间良医，终于在怀化将军府大公荐来的慈医仙针悠悠转醒，脱离了危险。

我能生在这个家里，能遇到你，我的命已经很好了，现在是我的时间到了，老天爷要把我的命收回去也是应该的。他才刚来，你得让他也有我曾经的好啊。

可是此刻却暴了她所有的虚弱和伪装。

他还记得他那时候说的傻话：“我不要他，我只要你。”

后来他渐渐长大，在展锋的教养逐渐明白事理，遗传了念念的俊秀容颜上总是那么懂事，未曾直面经历过黑暗的他还保有单纯和忱，成了他和时惜惜曾经向往的人，甚至异想天开想要撮合他和时惜惜。

她已经说不话了，可他依旧能看她的意思。原本他一直以为，在这一场不容于朝堂的里，他是成熟的那一个，可走到了最后，却是她像是哄孩一样哄着他，直到散去了中最后一神光。

所以后来，对那个孩，他总是复杂。毫无疑问，他他，就像天间那些普普通通的父亲着自己的孩一样着他，但是有时候他却无法面对，仿佛那真的是一个夺走了她母亲命的凶手，仿佛不知他的无辜就可以推卸自己的罪孽。

全城都知歧王妃新婚第二日一早便昏迷不醒烧不退，里的御医走观花一般转着，烧渐渐退了却始终昏迷不醒，闲言碎语中便在猜疑到底是受了怎样的磋磨。

悲哀的是，他还是得让那片荒芜长满了荒草，冒充参天大树，冒充铜墙铁。

在时惜惜遇到展锋之前，他是她在寂寂深和血海深仇中唯一的愉和藉，她填补了他童年所有关于母亲的空白，虽然唤着祖孙，却同母，也是夏执符和时惜惜这两个恶人这脆弱的联盟里，最后的信任和底线。可他这座鹊桥却搭成了展锋和时惜惜这对郎织女，最后一个丧命，一个远走，而他，也永远失去了孩的权利。

“念念。”假山环绕的小亭，两个女孩儿相对而坐，夏执符迟疑良久终于跨了脚步现在亭中人的视线范围之，柔声问了一句。

第二十八章静相询

她就笑，哪怕只是极淡极淡的弧度，他却依旧能看，她在笑。那样安逸静谧的笑，生死之间也没有半分怨怼，却是满足。

因为他的复杂和困惑，在最初的几年里，孩也是矛盾的，他想要靠近他，却又害怕他偶尔仇恨的神。念念的柔弱似乎也遗传给了他，在最初的几年里他总是生病，病得他束手无策。所以他们都很激时惜惜，要不是她医术明，他们父二人总得死一个，而他，也辜负了她最后的要求。

念念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慌，手上正在打着的香篆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