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年纪,也是这般花容月貌,顾相怕她被选中,又担心她应付不了豪门后院,千挑万选给她选了京外的一清人家,却不料知人知面不知心,她躲过了一个可能的虎,却栽了个实实在在的狼窝。
那人明面上看着文质彬彬,实则淫懦弱,一边攀着相府的枝儿一边却又和红颜知己的表妹纠缠不清。念念懦弱,那家人便仗着相府在京城念念又不通庶务互相串联横加隐瞒,待念念怀孕了,便要念念许那人纳妾。念念虽然不曾被四书五经读坏了脑却也不曾见过这般阵仗,稀里糊涂地了。那家人见念念是个任人圆搓扁的泥人,便更加得寸尺。那女人是个阴毒又浅薄的,满心把相府千金都给踩去了的虚荣,又见那家人对念念不上心,居然胆大包天对念念手!
念念边本有忠仆,却架不住主无能平白折了几个,剩的看这般境不是事便商议着回京求援,她边空虚居然真的让那女人用最浅的手段得了手,等顾夫人急匆匆从京城赶来,念念已经被那女人从台阶上推去,了胎。这个时候离念念阁,尚不过半年。
那家人固然是扛不住相府之怒,破家放,可念念所遭受的伤害却挽回不了了,念念被接回顾家时,除了多气,几乎就跟拉了一灵柩回来一般。
世人虽然对贞洁并没有看的如命一般重要,但离异妇人说去总是不好听,念念便深居简,长居院,形同自囚,五年未曾见过一个外人,更休说踏家门一步。
夏执符就是这么认识后来的念念。
顾家人只盼着能哄念念开心,四搜罗新鲜玩意儿,于愧疚和心疼,阵仗大得颇有些烽火戏诸侯的味。他从军多年,辗转边关,又有展锋这么个走南闯北见多识广朋友,总能寻着些新鲜玩意儿,加上又和顾父有师徒之名往来方便,常常受顾家人所托寻些东西。若是他在京城,也会给念念讲些天海阔的故事。一来二去便渐渐熟识,从最开始的讷讷描述风人,到念念开谈论,再到鱼传尺素鸿雁传书,夏执符打破了念念的画地为牢,走樊笼重新开始。
夏执符见惯了沙场征伐勾心斗角,也见多了阴诡心术狠辣手段,黑暗向往光明,单纯善良全无心计的念念对他来说就是黑暗里的光沙漠里的泉,告诉他人间还有善和纯。夏执符虽然并非善类,对念念却是赤忱坦,他再俗狂放,对她却呵护备至,让她被那些伪君伤透了的心渐渐复苏,愫便是这么诞生,生长,一发不可收拾的。
顾家人并非不知他们的事,但是比起那些陈规,他们更关心念念的想法,他们已经把念念推一个火坑了,不想再把她推第二个。当年的夏执符是镇国的大将军王,甚至是未来有可能荣登九五的存在,天名门闺秀由得他挑,而念念只是敢毫无心机的离异妇人,夏执符不可能娶她。最开始他们并不相信他的真心,也横加阻扰过。可夏执符未曾沾染过风债,也证明了他的诚意,他们的诚意。
夏执符并非贪,发乎止乎礼也未曾对念念过什么过分的举动,他原本想着念念深居简素来少有人见过,那一家人都已被他私理了,若是改名换姓念念还有可能光明正大嫁给他,他们的日还很长,他不想唐突了她。
可惜,他们却没有以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