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以心中狭念,将一城百姓生死抛之脑后。”
段玉缨本是一腔血,却因这几句哑然失声,一时无言以对。
他何尝不知自己已被血海深仇蒙蔽,十里坡的百姓便是他杀陆演的祭旗,对他而言,对段家祖宗而言,莫不痛快,可对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来说,却是灾难。
段玉缨心中清楚这,但他在虎山寨当了这么多年的土匪,良知变得廉价,不肯低,因这一事,二人之间有了嫌隙。
段玉缨回到自己帐中,脸便沉来。
虎山寨的兄弟黑虎跟着他来,低声:“依小弟的主意,咱们人众多,先假意投诚陆演,待时机成熟,杀他个措手不及,到那时大仇得报,就不是如今受制于人的场面。”
段玉缨却一冷着脸,拍桌斥:“住嘴!你说什么混帐话!”
黑虎忙:“小弟可都是为二爷着想,梁王现在分明是拖着您,等到日后大业得成,不需要您,也不需要虎山寨,说翻脸就翻脸,到那时,怕是二爷就跟陆贼一个场。”
段玉缨听得脸越发铁青,“你要学吕布三姓家,这个不仁不义的小人,可别扯上我。”
黑虎一看气氛不对,不再说去。
段玉缨也缓和气,“你竟到现在还看不清如今是个什么样的状况,自打江陵一破,梁王已是大势,任他陆演有大罗神仙相助,也不过是能拖一日是一日,你想的倒是好计谋,让我先向陆演投诚,你弯得,我是没这个脸,从我的地盘去。”
黑虎讨不了好,讪讪走了去。
人走后,段玉缨脸更阴沉,额角到巴的狰狞疤痕,好似在抖,足以吓破孩童的胆儿。
这厢,引章也听说议事厅的事,正巧,梁衍刚回来,让丽娘和婆们去,果然与她说起此事。
引章:“难得你这样仔细说这事与我听,说吧,是让我办什么差事。”
梁衍笑:“娘聪慧,我的确有事有求于你。”65
便凑在引章耳边低语。
引章听罢挑眉,“个中缘由,你不方便当的面说,私里与他说清楚变成了,还劳我面,这不是多此一举?”
“娘怎么能是多此一举,”梁衍笑,“段玉缨是猛狼,虎山寨也是一窝土匪,与旁的军队不同,平日里多用怀柔手段治之,但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这次再以温言劝他,落在将里,是我低,反失了恩威,由你面,从中周旋在合适不过。”
引章却一笑:“只怕你心里还打着别的鬼主意。”
梁衍挑眉,“说说看呢。”
“说来多没意思,”引章眸波轻转,烟柳的俏,“不如这样,我们来打个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