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恩心中一颤,慢慢的,疑问豁开了,愣愣地看着她。
他没有开,却将目光落在小见上。
“什么话?”
角余光中,那铜镜中的自己面目模糊,是从未见过的模样。
崇恩心中一阵一阵地痛着,直到那痛缓了过去才看向南华,她后的铜镜映一个柔白的背影和自己的面容,他却看不清自己此时的神。
小见一走,屋中二人相对了许久,似乎都在等对方先开。
南华:“小见是自己人,你但说无妨。”
长久的沉默后,他开,说的竟然是:“你很溺他。”
薄纱中的二人听得声音齐齐回,小见新的发式已经梳理好,净利索又不失他的灵动气质,果真是俊俏又风。
小见乖巧的脸立拉了来,却识时务:“那你们慢慢聊,我先去了。”他虽不愿让他们单独说话,但此时正是展现自己大度的时机,而且凭他狐狸的本能,他知南华最终还是会与崇恩说话。
小见乖巧地连连,却不话。
到忘了来此的目的,忘了在何。
“有事么?”
他记得那个年岁的南华,总是缠着他这那,带来她亲手的,制的衣裳,她总气恼地摸着乱腾腾的发想让他给她梳一梳,她向他撒或者赌气,不厌其烦地缠来缠去,却不知那样的神举止总是不经意的诱惑,他们狐族,天生就是善于勾人的族类啊。
“是,我愿意千般地溺纵容于他。”
南华淡淡笑着:“你不觉得他极像我,像极了还是这般年纪的我?”她的声音也是淡淡的,带着飘渺的质问,蒙上了岁月的旧尘。
“为何?”他迫不及待地问心中疑问,若是他再稍稍清醒理智一,这事他怎能看不清,可是在局中的人啊,他却是看不清的。
崇恩往前走了一步:“我有话对你说。”
可他拒绝了她所有的诱惑,他说,南华,你要成仙。他将她推得远远的,当从未看见那里的失望。
“我只想对你说,并不想让他听见。”
“如今我愿每日为你梳妆描眉,华儿,你,可愿再给我一次机会?”
这是他此生说过最温柔的一句话,却是每一分温柔都悬在胆儿上,害怕得一颤一颤的,激动得一颤一颤的,痛心得一颤一颤的。
他等了许久也未得到答案,那颗心便更是抖得厉害,悬得他浑三万六千个孔都在紧张颤抖。
而崇恩却是不知如何开,他总是惯常地把心藏得太深太深,等自己想把它拿来展给这人时,竟不知该如何取这颗真心。
侍女打开了纱帘,两方世界成一方,南华的目光落在他上,淡淡的,带着疏离的远,梦一般的泽。
她如今已对他淡然相向,把那少年的失落一并补偿在另一只年少的狐妖上,她对那少年如此的溺温柔,任由他撒叫她娘,不舍得让他有半分不快乐。
那么,少年时候的她该是有多失落痛苦,才会将另一只狐狸当年少的自己,把那份失落和伤痛好好的补偿回来,是否这样就能真的不痛苦?
话一,他才惊觉自己心中的嫉妒,平生第一次尝此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