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曾韫半真半假的调戏她已经听了足有一箩筐,其中不乏床笫间的孟浪言词,但却都不及这一句轻描淡写的“带你回家看看”让她动容。
曾韫没有言语。
如果说现在这世上最了解蛟龙九式的是玉竹,那恐怕最了解因此功法的走火者,就是他曾韫了。
练功不比吃饭喝。一桌菜端到前,先吃荤先吃素纯属个人意志,从没有固定章程,反正不什么东西放嘴里嚼吧嚼吧咽了都会一样混在一起;而练功习武则讲究循序渐,无论是功心法还是刀枪兵刃,都要在前一阶段的基础夯实之后才能往顺延,如果盲目推,残废和丧命也不是稀罕事。
蛟龙九式<竹问(沈西峡)|PO18臉紅心
他的语气淡淡的,听上去跟“这地方有些闷”是一个语调,飘玉竹耳朵里,却像是被一只柔的羽轻轻搔了一把,引得她鼻一酸。
说完,他便松开了手,自顾自地走到了密室中央,盘膝而坐:“我给你护法。”
玉竹斩钉截铁:“不能。”
曾韫没有作声,他默默无言地攥紧了玉竹的手指,沉许久,声音竟有些嘶哑地:“……如果你走火怎么办?”
听到这里,曾韫握她手腕的指节不由一颤。他脸极差地了,平静:“我知了。”
他略一停顿,又:“再过不久就是腊月了,梅花将开,我打算带你回家看看。”
所以在两门心法之间架桥梁,绝不像玉竹嘴里所形容那么简单。走火也从未有什么“轻微”一说——曾韫亲历过祖父潜蛟的走火:神志迷乱不过数日,紧接着便是脏衰竭,从到暴亡只花了区区五天。
时间紧迫,再不容拖延耽搁。
玉竹本想说“别说丧气话”,但一看曾韫的睛,见原本黑白分明的球不知何时缠上了一层薄薄的血丝,衬得他分外憔悴,心忽而一酸,温声:“第五式是九式中较为温和的一式,走火的概率并不大。”说完,她又觉得这未必能安曾韫,便补充:“就算走火,也只会是意识的轻微迷乱。”
“……蛟龙九式,当真不能由我来练么[?”
她飞快地一揩角的光,低低“嗯”了一声。
她开玩笑似的弯了弯角:“怎么,难我傻了你就不愿照顾我了?”
玉
蛟龙九式
她见曾韫仍旧是一脸言又止的表,故作轻松地用手指戳戳他的脸:“这件事如果让你来,就好比平地起楼,等楼建好盛笑早把我们碾成了肉泥,换我来则只用搭建一个小桥——你就不要跟我争了。”
的,寻常人练蛟龙九式需要闭关七七四十九天,我之所以不需要那么久,是因为前四式与后四式皆本派心法有一致之,所以我只需磨砺第五式,时间也就短得多。”
玉竹稍稍松了气,快走两步到他跟前,一掀衣摆坐了来。正当她阖目吐息,准备定的时候,忽听曾韫冷清的声线:“我那镖局就在青州,寒梅之城不如颐阳闹,但山灵秀,民风质朴,倒是适合居住。”
曾韫抬起帘,神黯然地拽住了玉竹的手腕:“你跟我说实话。”
“如果我们有七个月、七年,我不会跟你在这件事上讨价还价,但现实是我们只有七个时辰——再犹豫去,连七个时辰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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