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湄沉片刻,写:
李凌恒提笔也写:
李凌恒摇讥:“果然是个得不到梅的东西,不如去帮螺茗儿摆酒宴。”
庚修远又:“若如此说,陆兄岂不是也要将王爷那句何顾群芳怨也算上?”
孟湄拍手:“修远说得极是!联句作旧诗非难事,来,上笔墨,我来给众君写个次序。”说着写成几个阄与众人拈,又在墙上贴了条幅:“虽说是各有所长,倒是福生混在你们中间恐吃亏,福生便个首句,任它平仄韵脚,只说一句,也是有赏的。”
玉瓶梅倚寒,寂寞深深院
也颇通晓音律诗文,元翰同湄儿,岚兄从小儿一块私塾想必也不会差,何故作诗乃我独有所长?何况,今日既是玩乐,我便个五言旧,不限平仄,只限个十三元,若徐家兄弟有了,也可对上几句。”
新雪浮寒枝,暗香花影乱。
孟湄不由地拍掌,心思忖:怪说这王爷文武双全,果然才思捷,联句又比他人俗句之意一筹来,不免暗中观察,只觉这王爷剑眉星眸,姿英,一绣团福的紫红缎袍,银对襟袄,白狐斗篷,紫金冠,一傲气不乏显贵,又值当诸君渐有词穷之意,便有意将瓶中梅花赐予周秉卿,可也在此时,庚修远似有不服,仍要跃跃试,只见他——
福生想了想缓缓一句:“雪过天晴……?”
庚修远笑:“不为难你,你便是化一句孟山人的‘带雪梅初’那一句也不妨。”
诗才有限,只能如此这般写几句博诸君大笑了,古人雪中赏梅,烹雪煮茶倒是雅士们常的事,颇觉比现代人更有趣。当然,现代的雪是喝不得的哈哈!
庚修远笑:“那岚兄的一句何不是化了刘潜夫的惜梅?”
梅花二并,幸得同宴。
庚修远笑:“李兄倒不必为难他,这一句虽无梅,倒也是给咱们留了余地,来,既是有了句,我便有了句。”说罢挥笔便写:
陆岚笑:“庚兄可是偷懒了?只捡那陆放翁的牙慧?”
琼枝花争发,寒风剪不断。
寒花放,红梅妆婵媛。
孟湄瞥他一不言语,又见吕元翰写就:
暮雪傲枝发,何顾群芳怨
周秉卿也题写:
素艳梅香来,风云舒卷
孟湄看罢此句,怔住片刻,低一句好诗,又见庚修远等人脸上似有惭,只觉好笑,但面上却不声,庚修远便续写:
朔风寒梅发,浅斟沁香园
福生吓得忙磕唱喏,连连推托不敢,李凌恒不耐烦,斥:“既是主母叫你说一句,便随便说一句,哪来这么多废话的。”
无意苦妒争,花发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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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中的《献衷心》其实是词牌名,化用花间词顾夐的词。
陆岚低也写:
梅花听开,沾望山远
陆岚无法,只得写:
陆岚又:“一个字不过俗意新用,可古今咏梅,谁不知放翁的一阙《卜算》?”
凌寒新一朵,只恐转
李凌恒此刻也有了,写:
孟湄忍不住夸:“这一句好,终不似那幽怨哀愁之调。”
周秉卿又题句:
孟湄听得厌烦,便:“王爷和庚君这两句并无不妥,联句还要讲个前后机锋,我却觉这四句联得好,联得巧,好个花发是缘,此乃听阁,不就是个缘嘛!岚哥哥休要多言,快接一句倒是正经!”
吕元翰写:
盏中翻银浪,艳压群冠
孟湄大喜,也提笔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