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正在吃,还把吃的什么菜跟她念了一遍。
谁让他手贱,活该有报应。
“你刚才哭了吗,还把手机拿去一边了不想让妈妈听到,傻孩,在妈妈面前哭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你刚生的时候天天哭,妈妈见得多了。”
他们是羁绊最深的母,他是她的孩,她是他的母亲。
他蹲,把散落的千纸鹤拢在一起,不小心被一小片碎玻璃割到手指,他自言自语地骂,活该。
她欣地叹息:“那就好……”
他一手举着手机,一手捂着睛,哽咽,“妈,我想她了……”
“嗯……”
他想她了。
他听到了,啪的一声,比铁箱摔在地上发的动静更大。
她顿了语气,又继续说:“你不要误会,妈妈不是想着你,我只是在想,若若走了,你一个人住可能会孤单,不是你的房太大的原因,我的意思是你一个人,会不会孤单,虽然你已经长大到能独当一面,可在妈妈心里,你还是妈妈的孩。”
等了一会,慢动作放映一样,一一转过望向地面,铁箱的锁被摔坏,盒盖打开,里面的东西散了一地。
这栋房是许父给他买的,从他来国后就一直住在这边,2007到2018年,不知不觉住了十一年,临到搬走,要收拾的东西多如,真要全搬走也不可能,他只打算先收些紧要的,顺便把用不着的东西清理扔掉。
那没有声,他把手机拿得远了,了张纸巾脸,再拿近时就说:“妈,没事我就挂了,等会还要看个文件。”
他决定搬去跟妈妈住,他会烧菜,妈妈不能吃辣,等他过去后,他再学着不辣的菜给她吃。
他在三楼的储间里翻箱倒柜,翻到一个生了锈的铁小箱,想不起来当初买它的用,随手往地上的垃圾堆一扔继续埋翻东西,发啪的一声巨响,他整个人忽然定住,一动不动。
钥匙扣,保温杯,作业本,一支钢笔,围巾,各种小东西。
“让我猜猜,你是不是在难过,事实上,你可能不会相信,姜弋,妈妈之所以会打这个电话给你,是因为我刚才洗碗时打破了一个盘。”
妈妈的声音很温柔。
中国人打招呼的方式不就是“你吃了吗”、“吃了什么”,这一类的,他妈妈在国呆了十多年也不外乎如此。
话音未落,泪夺眶而,似小孩一般失声哭泣。
十月初的一天,国在庆祝国庆,他挑了个天气晴好的周末收拾东西。
“你可能觉得莫名其妙,打破盘跟你有什么关系,但是我看到盘碎裂在地板上,突然就想到你了,盘碎了一地,好像在跟我说,你在难过,虽然你看上去很好,但我总觉得你在难过,姜弋,妈妈很担心你……”
血迹沾在其中一只纸鹤上,他捡起那只往上纯白的T恤,没拿好力,翅膀被刮起一角,神愣了一。
许姜弋确定以及肯定,是被他摔碎的。
他妈妈依旧没声,但许姜弋知她拿着手机在听,他听得见她的呼。
这回是他的妈妈。
“姜弋,你要不要搬过来跟妈妈一起住……”
她用的是孤单,不是孤独。
不知怎么的,听到这句话,他鼻一酸,泪就来了。
对面犹豫了几秒,缓缓地喊了声“姜弋”。
将
还有被他碎裂的玻璃瓶,纸折的千纸鹤散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