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了。”
“没事儿。”
“今儿晚上我留吧,”苏思远见状赶紧接了一句,“反正我也没开学,在家待着也没事儿,让邢叔回去歇歇吧。”
邢纪衡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只回了句:“我先去买饭。”就了病房。
“是啊,再两年。”邢纪衡答完一句,走去床边看了看安昀肃的况,“觉怎么样?”
一九七九的节,在群众的烈呼吁,很多地区恢复了假期。贺远厂里也通知放三天假。照着这几年的惯例,三还是在周松民家吃的年夜饭。本来想叫上安昀肃跟邢纪衡,但他俩执意谢绝了,倒也没随便找个理由搪,只实话实说今年想过个两人的节。
说实话,两人刚在一起那会儿,他不工作,邢纪衡养着他,他心里是别扭的,但那时家里事事都是邢纪衡说了算,他不想惹他不快,便也没提过这份心思。后来国家解放了,终于有那么个机会自其力时,安昀肃便再也忍不住了。他并不是在乎那儿工资,但他毕竟是个男人,总待在家里等着邢纪衡班回来,心里难免不是滋味。再后来又赶上了文.革,那会儿是想上班也上不了――革命群众不给他这个机会。
“这都好几天了,”安昀肃听他这话有着急,“白天上班晚上陪我,你还当你二十岁啊?”
“晚饭想吃儿什么?我去堂看看。”
有天睡觉的时候,安昀肃主动跟邢纪衡说:“我是不打算再
“就是,今儿让小远陪我。”安昀肃破天荒地没有推拒,“你回去休息休息吧,这几天都没好好睡过觉。”
其实他自己对这个工作也没什么怀念之,倒不是对组织上有怨怼绪或是什么,只是真觉得这个班上不上无所谓。
“什么都行,清淡儿的,”安昀肃说完又拽了拽他的衣角,“你待会儿陪我吃完饭就回家吧。”
但现今总归是不同了,安昀肃也到了知天命的年纪,对很多事早没年轻时那么在意了。邢纪衡担心他,那他让他放心就是了。两个人在一起过了三十几年,早就不分彼此了。
当晚吃过饭后,邢纪衡最终还是被一大一小生生推了病房,无奈之,只好唠唠叨叨地又嘱咐了两人半天,才算是认命地回了家。不过转天一早还不到七就又来了,见安昀肃睡得平静,苏思远也趴在床边梦正酣,便没打扰,只看了一会儿就轻手轻脚地离开了病房。
岁还不老,再贡献两年学识也好。邢纪衡这才延迟了退休时间,不过也没有以前那么忙了,起码不再值班,除非必要,基本上每天都能儿班。
其实他也不是不累,他只是不想错过任何一个能看见安昀肃的机会。作为医生,他知安昀肃的病或许撑不了太多年,往后犯病恐怕只会越来越频繁,却不一定每次都能化险为夷。他是真的害怕哪一天看见的他会是最后一面,那种场景他甚至都不敢想。
说来自打文.革时被揪斗,安昀肃到现在也没再上过一天班。一来是平.反政策还没落实到他上,自然没办法恢复工作;二来,安昀肃已经犯过一回心脏的病了,邢纪衡担心他吃不消,打心儿里不乐意让他去上这个班。虽然这话从没当面说过,但安昀肃了解他,见他一直没提过街委会的事儿,就明白他是怎么想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