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仕沨毫不客气地把鼻涕擤在谢一昶的手帕里,随后潇洒地往边上一丢,着一双红的睛,鼻音闷闷的,“话说……你们是在给哪两位前辈准备婚礼呀?”
上一次见仕沨哭成这般模样,还是二人幼时。因此,谢一昶一时也手足无措,只得抚摸着她的脑袋,安:“……抱歉,是我不好。”
她挣脱开蔺源的手,丝毫没有注意到后者冰冷的神,径直跑向谢一昶。
蔺源冷目送女的单薄背影,最终不冷不地鼻哼一声,轻声:“不可一世的灵宝仙师倪之瞳……一百年前,可没少与我蔺氏发生冲突……如今,却能看到她如此为所困的狼狈模样,倒也算得上新奇……”
然而,此时的仕沨再顾不得什么婚不婚礼。
她无可奈何地叹了气,随即不由分说地攥着谢一昶的手腕,大步向屋外走去:“我们去说。”
她乌黑长发撩起轻风,将兜帽向后掀去,那被赤红诅咒爬满的左脸颊。
“你的究竟是怎么回事?”她焦急万分,抓着男双臂,摇晃,“怎么会被赤缠咒侵蚀成这样?是不是吃了很多苦?”
男自嘲地抬了抬唇角,独自落座于空屋,望着半空中漂浮的迷幻赤,不知在想些什么。
女修中闪烁着落寞,眶泛红,却固执地不肯落泪。
“杨清灵前辈与太一老祖。”
男终于忍俊不禁,拍拍仕沨的脑袋:“我没事。你别哭了。”
了解到事原委的仕沨已然形象全无,抱着谢一昶泪满面,一边哭,一边柔声责骂:“谢一昶,你是傻吗?怎么可以这么危险的事……”
最终,倪之瞳向蔺源作了一揖,随后仿佛落荒而逃似的,向谢一昶消失的反方向快步离去。
谢一昶的语气里满是无奈与纵容。
仿佛醍醐灌般,许多线索逐渐串联。
过分熟悉的名字,让仕沨不禁一怔。
即便……她已上了别人。
可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又让少女泪汪汪:“呜呜呜……谢一昶……”
他到如此无力,仿佛溺中,却依然挣扎着,固执地否认:“我没有要和谁成婚。”
“你在胡说什么?”闻言,谢一昶的表骤然严肃起来。
他的目的又到底是什么?
谢一昶动作轻柔地为仕沨拭去泪,又掏绢帕抵到少女前。
而被留在原地的倪之瞳,却只能沉默地望着他亦步亦趋地离开,直到消失在她的视线。
“……别鼻涕了,给你帕。”
“……好吧,当我没说。”
这熟悉的师兄说教语气,让仕沨条件反地一顿,顺便猛猛了鼻涕。
“你才没有不好!你没有!”仕沨语气凶狠,仿佛谢一昶再自我贬低,她就要咬人似的,“是这个该死的赤缠咒不好……是我不好。如果没有我就好了……”
真相,似乎越来越近了。
她是他的浮木,他的救赎。
说着,蔺源抬起左手,望着自己空落落的手掌。
月,清风微抚,分明静谧如诗,却骤然响起格格不的一声嚎啕大哭。
——“一昶,你一定会后悔的!”
可是,一时间,谢一昶也忘了再去掩藏,只是眸光温柔,不肯挪开分毫。
与仕沨十指相扣留的余温,早已消散殆尽。
仕沨哭懵了,一时没反应过来,又了一鼻涕。
被仕沨牵着前行的谢一昶,只觉少女的背影如此柔。
倪之瞳闻言,双手无声地颤了一,却又认命般咬了咬唇,转看向仕沨与蔺源,平静:“这屋的赤装饰,皆由灵宝而生。这是为两位前辈搭建的简单婚礼。”
究竟是谁布的三兔共耳阵……
从小到大耳濡目染的师兄威严到底不是盖的,向来拗不过谢一昶的仕沨立妥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