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
“我知,吴先生,我知。”
“双向障碍一型,重度躁狂重度抑郁,虽然经历了谈话和药治疗,病稍有控制,但是仍在不断反复。”吴瑞文望着远方,也或许是在望着虚空之中的某一个,“这样的人和你在一起,只会害了你。”他将左手的袖推拉上去,面那差一就将他带走的伤,曾经血不止的伤如今已经变成了带着合痕迹的一伤疤,可是仍然刺人目。
待到终于不得不需要一个人来打破这样的沉默之后,吴芮文终于一步一步走了过来――她穿了一双跟的短靴,鞋跟落在地面上的声音宛如锤音,教他的心脏都阵阵发颤。
“对不起。”血从伤里挤来,在他苍白的嘴唇上晕开,他尝到满铁锈般的气味,可是他已经不在乎了。
她用手掰过吴瑞文的颚,两个人的目光短暂轻,她的嘴唇压来,柔却没有温度。
时空仿佛就此凝滞,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
“但是有些话真的非常难以启齿,可是我还是想告诉你。”吴瑞文转过来看着她,浅的眸在沉沉夜之中极为晦暗,但吴芮文看得他竟然是在笑,“我很小的时候被侵……或者应该说是猥亵?”他的手指紧绷起来,指关节都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吴芮文将自己的手轻轻搭在了他的手上,然后用自己的手住了他的手。
“我把这件事告诉了母亲,她告诉我不要跟任何人说。”吴瑞文一直在笑,可是声音里却有着抑制不住的颤抖,“因为她觉得这是一件非常丢脸的事,可我明明是受害者,我为什么要觉得丢脸呢?觉得丢脸的难不应该是对我施暴的那个人吗?这件事最终不了了之,但是却给我留
时隔一个月不见,吴芮文的脸于他而言终于还是变得有些陌生。
“三自杀未遂,被从死亡线上拽了回来。”吴瑞文的十指互相交错,轻轻扣在一起,“那一天我的父母对我说――‘我们怎么会生你这样的废’。”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变得模糊不清,在狂风里仿若一种哽咽,“邵君梵说,或许我应该向你坦白。所以,我在试着向你坦白。”
。
吴芮文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她背对着光,浑黑暗。
“别歉,不要说这种话。”吴芮文趴在栏杆上站在他的边,语速不疾不徐,像是什么都未曾改变,“……现在说说看吧,你想谈谈的事。”
“我没有生气,”吴芮文的牙齿在他的嘴唇上重重咬合,血腥气在鼻尖炸开,“只是有一伤心。”
吴芮文的突然一僵,她慢慢转过来,动作缓慢的就好像是一台年久失修的机,“……你说什么?”
穿着厚厚的藏青大衣的吴芮文站在不远的灯光,发黄的光线将她的影拉的很长很长。他曾经以为她会朝自己走过来,但是这一次她并没有。吴瑞文知所有的事都是自己的错,错在他的踌躇不决,错在他对她不告而别。
吴芮文忽然明白为什么在上传于微信公众号的视频里他只挽起了右手的袖,也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上一次在医务室里碰到他的左手的时候他会浑僵。
“这一个月,是我的错。我不求你会原谅。”他说。
“我有双向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