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不上……”“依依。”他语气带有一怒意,截断她怯懦的尾音。
天真的幸福这么少,他们找到对方,已经足够幸运。
“你怎么会这样想?”
“那么不是我不上你吗?你又可,又温柔,又心地善良,人见人,我呢?我一臭病,又曾经负过你,现在你还愿意跟我在一起,就像周婕说的,是我白捡一大便宜才对。”“才不是的!你怎么可以这样比?”
怎么可能没有落差呢?毕竟他是周家少东,她是小小店员。
晚上宋岚执意留在医院守夜。“嗨呀,你陪你女朋友,我陪我老公,这不是刚好吗?快去快去,带依依回去过除夕,别跟我争。”
这是国人的传统。过个闹闹节,一切阴霾抛诸脑后,随之而来的都要是好运气。
他本想说:今天大伯问你什么,怎么不说你是“知名新人画家”?
顾依没忍住噗嗤笑了。“说什么呢……”
“没有谁不得上谁这回事。从来就不需要比较。可能有的人喜那样去比,但我们不要,好吗?”
“依依,”他握紧她手,“不可以比较,知吗?”
周崇拗不过她,只好和顾依先回。这几天顾依和咪咪都接到了他家,企图趁假期偷得一二人世界。
后来他发现,其实最平等了。让卑微的人尊贵,让骄傲的人低贱。在它的痛与乐面前,大家平起平坐。除却真心,什么都不是筹码。
“该不会是听了我的话,后悔被我骗走了?”
顾依听得皱起眉,打断他,“谁说的,明明是我――”
“是你什么?”
“见完家长,才发现这男人除了有猫一无是,琢磨着回去怎么抱上咪咪跑路?”
说起红包,她心里更憋闷。第一次见长辈,又是除夕,必定要给红包的。她不是小孩了,原本只需意思意思,但那红封袋里面装得份量十足,她收时手到那厚度都觉得心悸。加之饭桌上的对话――
是想逗她一笑,但话说来却好像歧视咖啡店员这一职,幸好前察觉不妥。
她疑惑地看他,发现他脸上狡黠的笑。
她
“不是吗?我怎么看都不上你啊。”
发现碗里多了一只他刚蘸好酱油放来的虾。
“嗯?”
“嗯?不是吗?”他还一脸严肃正经地盯着她。
她意识到说漏嘴,悻悻地住了。
“我、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而且,我们不是说好了,没有谁欠谁的吗?你,不可以用那些来比较……”
他反问她,“怎样比?”
回程路上顾依便有些闷闷地,盯着车窗外面后退的景不说话。他在开车不便看她,趁车停时转拉她手,“怎么了,今天收了这么多红包,还不兴?”
“不是吗?你……你条件这么好,明明可以,有比我更好的……”
她瞪圆,“你攀?”
他学会过一件事。商场上面,全凭利益交换,权衡博弈,各取所需。但不一样。他以前觉得是最不公平的东西,求而不得的时候,签再不平等的让利条约也达不成协议。
“不是就好。我这么攀,可害怕被你丢掉。”
“哦?你也知,不可以比较?”
“不是啦。”
饭毕,一行人前往医院探过周振南。他神尚可,还能勉同兄弟说笑。虽然是医院,茶几摆放鲜果,窗贴上火红福字,仍是一派新年气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