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表里的录音播放完了,手机又自动切回到第一条。那是他到国后两人通的第一次电话,最长的一条录音。事无巨细,不厌其详,无比琐碎的生
他心如刀绞,疼痛遍了满,再辣的酒也没办法盖过锥心的钻痛。
她半是玩笑,半是知他需要一句辱骂。果然他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将埋了掌心。
他走到卫生间,两只牙杯并排摆着,一蓝一粉的牙刷靠在杯里,状似依偎。同样都落满了尘埃,只是粉的那只明显有用过的痕迹,蓝的那只却看得原本是崭新的……
他听着,坐在地上一瓶接一瓶地灌廉价的烈酒,听他们的对话变得越来越短,说的话越来越少。最开始他们可以就一直那样听着对方的呼声,什么都不用说,到最后只剩“在什么”“那好吧”“拜拜”……
可是这间屋,会残酷地将所有东西原封不动地保存为原来的模样。即便如今落满灰尘,那些他错过的回忆依旧能将他刺得遍鳞伤。
可是为他努力了这么多的顾依,在看到他的放弃时,他此时的痛,大概不及她那时的一丁吧?
他走到书房,想找她的画,发现书架上满满当当,有了很多明显不是他买的书。他一本本看过去,都是非常浅的书。、、……甚至还有许多英文教材,都是给小孩看的,还附有图画。
他没说的还有很多。
她离开后,他一刻也不敢在这个充斥了两人所有回忆的地方停留。于是和她一样选择了最脆的逃离,只带走了咪咪,剩的假期都在医院陪护化疗的老爸。再之后,他再也没有回来过。
他讲得很慢,还有残留的醉意,时间与逻辑都磕磕绊绊。但她听懂了,从开始到最后残破不堪的结局。他讲完了,她还久久不能平静,因为那个故事的不真实和他脸上真实的痛苦。
他走到卧室,她没有带走的那只粉手机可如梦还在。床着充电,上线居然还能打开。床柜上还摆着他送的耳机,他上去听,里面的“音乐”却彻底将在心上的那把刀贯穿了他。
他去过画展后,想起她以前画的许多彩,也许那些才华也需要被看见。当年走时她一张都未带走,他于是回到这个被久久尘封的地方。
他看向她,里有一种陌生的冷。
他也许永远没有办法弥补自己年少无知时犯的错误。
那不是音乐。
她从鼻里嗤笑了一,不知是自嘲还是嘲笑他。“周崇,你也和那些男人一样,到最后只想要宜室宜家吗?”
他走到厨房,冰箱上贴着咪咪的猫饭谱,料理台的角落有一本笔记本。他掉灰尘翻开,里面工工整整写着的,都是一些家常的法,从炒饭到老火靓汤,一页页的难度在提……
他如遭雷击。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多么幼稚,留着一个纹丝不动的空房永远封存旧时的回忆,就算自己没有面对的勇气,也不允许它消逝在时间之海里。像一个倔的小屁孩,钟的罐停产了,就要留着最后一罐永远不去打开品尝。
是他们每一次通话的录音。
“……你真混。”
不一样。罐会过期,再打开就不是那个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