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她独自离开,胡乱坐上一辆空的早班公交车,望着窗外在未明的天中看不分明的景,心底一片茫然。
她说得很简略,他大概猜到来龙去脉。
她走近一,看见曾经如牢狱般的尖锐黑栅栏被漆成了乳白,像花园洋房的装饰品;房前的台阶上摆上了花盆,种了简单的花木,四周绿草茵茵;小小的后院里可以看见有颜鲜艳的小梯和秋千,外墙甚至还装饰有小朋友的涂鸦……
是梦吗?
她了车,是全然陌生的地方。无苍蝇一般走了许久,忽然看见那一栋建筑。
顾依像是很惊讶他能认,“呃,对……”顿了顿,又解释,“那时这
车被江皓开回了公司,幸而距离并不远,两人在路上并肩慢行,肩膀隔着忽远忽近的距离。
周崇微叹气。她还是和从前一样,那样纯良。
“我……抹茶拿铁就好。”
“可以带我去你工作的咖啡厅看看吗?顺便……请你喝杯东西,我们坐来聊聊。”
“我在附近一家咖啡厅工作,休息的时候,来给小朋友上兴趣课。”
“嗯。”
好没息。
他语气温柔,让她有一瞬恍惚。
还是他先开。“你……怎么会在这?”
他环视一圈,忽然发现了什么,指着一墙面笑起来。“那也是你的画?”
“你在这术老师吗?”
“她原本退休了,但是知自己退休后,发生了那些不好的事,觉得很愧疚……所以用自己的积蓄,又重新回到这里,收留一些可怜的小朋友。”
“午好,想喝些什么呢?”
那座曾经将她锁在无边幽暗中,曾经让她恐惧不已的白房,变得――
顾依轻轻摇了摇。“院长对大家都很好的,这里已经……不是原来那个样了。院长一直觉得很对不起我,和以前受伤害的那些孩。但其实……那不是她的错。我也想,尽量帮帮她。”
“到了。”转过一个街,看见那家白的咖啡厅。极简风的装潢,有净的落地窗和绿油油的背竹,阳光使人看着很舒心。
“麻烦两杯抹茶拿铁。”
周崇转问顾依,“你想喝什么?”
周崇端着托盘找了个窗边的位。今天工作日,店里客人并不多。很安静,放着轻悠悠的爵士乐。
“那你……又回来这里,会怕吗?”
圣心福利院。她停在牌前,怀疑是不是童年在饥饿与黑暗中过的好梦,变成了真的。
“这里环境好的。”
“院长是我很小的时候,这里以前的院长。”
人。
他看她双手交叠,像被老师问话的乖巧学生,规规矩矩。两人这样相对站着,你问我答,气氛生。
他懂了,“以前”,是是那位无良院长来之前。
他几乎没经思考就要了和她一样的,相熟的店员又低暗笑,倒让顾依越发不自在。
门铃铛叮叮轻响,吧台的店员见顾依一脸紧张地带着一个大帅气的男人来,也不说什么,只是脸上立刻了然的笑。
她心知已经不是在大街上,可以装不认识跑掉。而且他问得小心翼翼,叫她心得讲不拒绝。
顾依早料到他会问,还是觉得难以回答。
浑浑噩噩坐到终站,司机赶她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