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姬黼以微服访友的名义,携十岁的太繇(音“摇”)来武宁王府。
“这是怎么回事?”王衍忍俊不禁。
弟多狂傲,并无一个比得上姬家阿瑕,仲谋之叹油然而生。
帐将士纷纷请膺,“忘恩负义,不知天地厚的竖,这次须在阵上斩了他!”
阿姮怔了,转朝茜茜跑去,牵起她的裙裾,挡住自己,又两颗圆溜溜的眸来,警惕地打量他。
王衍自
婢媪们尊重她的脾气与习惯,都站得远远的。
小女孩穿着鹅黄罗襦与白绫裙,乌黑细的发挽作两个抓鬏,肤腻白如瓷,眉目似丹青手妙笔勾勒,婉约无俦。
“阿繇是你看着长大的,与你个东床,还不算玷辱你家门庭吧?”
阿姮虽然格古怪,并不难服侍。跌倒了不哭,看见虫蚁也不大惊小怪。饭自己吃,衣服自己穿,能自己的事绝不允许旁人手。对仆婢来说,这样的主人简直不要太省心。
王衍犹不知足,“也封茜茜一个王妃吧。”
阿姮绕着银杏树转了一周,忽然发现园中不知何时来了一个大材的陌生男。
茜茜也笑了,抱起阿姮,“姮姮,你怎么见了他也害羞?他是你耶耶啊。”
王衍此时已封吴国公,以检校兵尚书一职兼领扬州刺史。彼时,藩镇都是国中国。扬州辖境与东海国毗邻,王衍等于是将自己的五个城赠与姬瑕。
一个老媪见状也是莞尔,轻声:“小郡主话说得可利了,就是三五天也不开一次,端的惜字如金。”
他玉冠,穿一领紫圆领袍,虽是文士打扮,那锐利冷肃的五官却散发凛冽的杀伐之气。
茜茜轻轻拍一女儿,无可奈何,“她就是这样,最怕见生人。叫耶耶呀,我的祖宗。”
回程时,姬瑕率一支军来挑战,势甚猛。
阿姮睡着了一样不睁。
王衍不是唯一一个被阿姮冷落的人。
太繇见王衍笑的目光扫过来,连忙坐正,一副诚恳的神气来。在家时,耶耶再三叮嘱他,能否娶到王家阿姮,关系到他未来能否坐稳皇位,虎不得。
王衍回京前,凭平定东南之功,受封为武宁王,成为新周开国以来第一位异姓王。姬黼对他真是除却禪让无不肯了。
王衍伸手接过女儿来,本想逗一逗,阿姮却像落顽童手中的麻雀,索闭上双目,装起死来。
他这女儿真是个有格的小人儿呢。
王衍时隔两年,再度返京时,阿姮已经会走路了。
敬儿把差事办得更漂亮,不仅输给姬瑕五个城,还把自己的脑袋也丢给了他。
姬黼不假思索地,“应该的,为了阿姮也该如此。”
王衍不以为意,吩咐:“教敬儿去会会他,想办法输给他五个城。”
诸将士大意外。
她在园中捡银杏树叶。
王衍不禁笑了。
阿姮小鸵鸟一样,一扎母亲怀里。
王衍生了女儿,姬黼比自己父亲还要喜。早上派太繇郊迎王衍,刷过好,午后急忙忙来提亲。
王家纵横宇数十载,如日过中天,而姬氏消沉数代,终于又有了中兴之兆。
这是自然天,王衍并不为之伤。再说都是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