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夏布置的宣讲任务完成了,我要回店里了。”
放对她很好,对自己更是省去一桩麻烦。
年轻人的来得快去也快,最初她们往往不知自己上的是怎样的人,在看清自己上的人时,宁愿让幻象与旧玉石俱焚,也不能接受人的真面目。
那是昨晚被自己不慎卷风机焦的一绺,白幽不肯剪去,执意把它留在了上。
于是朱邪明白,她想离开自己。
当的迷雾消散,一度被蒙蔽的恨便再度显现。
原来想要的不只一个男人,还有一个,自己遇见了都没想起,这随可见越生越多没有差别的敌人,都该变成死人,变成尸!
唯一值得她的只有女童,她永远不老的朋友,永远无法长大。
她们本就是一对冤家,比起亲密,更适合遥隔千里。
从前在丧葬店的地室避世,就是为了降低杀人的望,一到街上,到都是啼哭的男婴嘻闹的少男衣冠楚楚的男青年丑陋的男中年肮脏的男老……都是还没变成死人的活男人。
考虑。朱邪锐地捕捉到这个动词,并紧接着意识到对方真正要考虑的不是与家的距离,而是与自己的距离。
这样也好。
何其突然,何其果决,她的告别和她的告白一样不给她应对的时间。
她太久没杀人了。
“哦?你见到方老师了?”
她要大开杀戒,为那十万万不得见的朋友,为那日夜在碑中呼唤她的歌声,为那死不瞑目的女婴塔。
“是啊,我到现在才发现——”白幽的声线开始不自觉地发抖,“有人声称自己是为我来这所母校的,其实还是为了男人。”
他们没变成死人,都是白幽的责任,是白幽杀得不够快,不够多,没能把自己的朋友从他们手中解救。
白幽笑了笑,笑意不及底,“等你离开这所学校,我再考虑要不要回家。”
“小邪,我们走。”她戚然一笑,视线落在朱邪侧,片刻才移回,“再见,朱邪,也可能是永别。”
这座学校,这座社会的小缩影,这活男人建筑的丰碑有一座倒生的墓碑,形同逆塔,她日夜提醒她要杀尽天负她同类的恶鬼。
在她左鬓旁虬结的发卷。
紧握在心底的女童的手提醒着她,这里已经没有值得的活。
“不回家么?”朱邪脱问,后知后觉自己应该庆幸。
白幽牵着小邪的手奔教学楼的阴影,在阴影中起傩面。
朱邪有意推波助澜:“大艺术家现在才发现,距离产生?”
“方?”白幽在脑海中砸碎男中生的脸,半天才重新拼凑起一张老男人的新脸,许久,她才认那张脸正属于朱邪从百无会所带的男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