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杏贞盯久了似乎产生了幻觉，觉得那张尸脸的嘴角竟折成了笑，她想起那日祁中南对她说――“要是死在你上，我这辈倒也是值了。”忽然前就模糊了，关于这个男人的生前所有影像一幕幕在她前掠过，不是十八岁宴后的初，还是昨夜在床榻上的温柔……

祁杏贞见他彻底垮了，扶腰直，抚着隆起肚，似笑非笑：“哎，爸爸啊爸爸，你算计了一辈也该休息休息了，你看看，现在不是人算，是天算，谁能算得来，昨天我们还柔蜜意，今天你却要死了，还死在我跟前？这觉呵，就像拍电影似的不真实……”

祁中南瞳光一炸，脸上顿时交错震惊、恐惧、痛苦、失望……人再也站不起来，手抓在急，张了张嘴，声音都卡在咙里。

祁中南已经咽了气――祁杏贞倒是一次这么近的瞅一个死人，半目微张，黑眸沉黯，脸和睫上都沾凝了血渍，他和别人原来也没什么不同。

祁中南的脸已经扭曲，手伸到祁杏贞跟前，想要挠她，抓她，狠狠地掐她……可是手指都僵了，脸肌肉开始搐，他使不上力了。

他说――贞贞，我能周全你一时，却周全不了你一生……

祁杏贞把药揣兜里，隔着桌，从桌上捡起那钢笔，拧开笔柄，卸了墨，从里一细丝，把那颗米粒大小的窃听在指甲里，递到祁中南跟前看：“多金贵的笔，真是金般赤城的孝心，祁哥哥确实用了心，常年变着法地送你各种名贵的钢笔作生日礼，你不是没检查过，可是年复一年，再多疑的心也要被动了吧？可谁知，今年就送了一个这么科技的笔？”

祁杏贞继续说去：“我们是赢了，确切说，是我赢了，可是游戏没有停止，也许永远也停止不了了，从我被叫祁杏贞的那一天，我就在这个残酷的游戏里了，为人所用，也利用所有人，一关关往前闯，逐渐变成和你一样冷酷的人……”

她凑得近一些，看着满脸是血的祁中南，轻轻蠕唇，是人的话语，是女儿的祝福――“但是爸爸啊，我还得谢谢你这一丁的，为我们母铺好了路……你可能还不知吧，这个孩其实是……”

他说――贞贞，别哭了，大伯怎么会不要你。

祁中南挣扎，从椅上摔到地上去，磕在桌上都磕破了，了血，顺着眉心来，满的绝望都染成了猩红，死死瞪着祁杏贞，整个人蜷在地板上不住地颤抖。

祁杏贞俯视他，似有母光圈笼罩，柔，慈悲，竟像一尊菩萨，面怜悯：“人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从小最大的愿望就是嫁给大伯，可现在，我却听大伯的话嫁给大伯的儿，大伯说要我一生稳妥有保障，可大伯也想我利用祁英翰，扫除祁中钰，大伯说，没有永远的障碍，只有共同的利益，看我把祁中泰的份挣到手再与祁分摊，离间我和母亲再利用我的手杀掉她……哎，我倒真心希望大伯是我爸爸，这样也许你会更我一了。”

搭，你是不是觉得比往常犯病的时候还难受？”

祁中南浑僵，满脸发紫，听到最后那几个字，黑瞳仁已经放大，紧揪的手也松开了。

他说――陪陪爸爸吧，趁我现在还

他说――如果哪天，我真死了，那也是因为我的心伤了、碎了很多次，太脆弱而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