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能听他的逆耳忠言，全当是这人是放狗屁，纯粹属于看自己不顺。

前两年的学科，这位教授照例给他的B-，可是别的导师能把他的分数拉上来就完事儿。

直到退学前，两个人几乎是僵到见了面都装看不到对方的状态。

可在回国守灵那三天里，当他在殡仪馆靠着姥姥的晶棺用尽想象力，帮她最后画了一幅她年轻时的憧憬的人像时。

他才懂了当时教授的恨铁不成钢，真的并不是针对他的异国偏见。

但是可惜，他这辈画过的最有气神儿的一副人像没有机会再像教授讨教，也是他动笔的最后一幅写实人像了。

搞艺术的投机成分确实太大，来钱太慢他也耗不起时间。没有毕业证书更加不能考证参与建筑设计，这条路也被完全堵死。

从那之后他脆放弃了想的艺术，赌命赚了儿钱给自己和姥爷找了个容之所后，就改行了刺青店，画些简单的纹元素工拿钱。

一来是艺术家不是谁都能当的他总要吃饭，打着姥爷百年之后他还得善后的旗号，二来是实际再也没那个勇气提笔好好塑造过什么真意切的东西来。

他的，虽然没同人讲过。

但是随着当年棺木葬盖土那一瞬间好像也失了一分似的，空且无底。

不过这阵他又重新开始画人像了，一开始是为了打发闲余时间手地画了几张，可是笔的线条像是有灵魂一样在画布上肆意舒展。

有在一片刺光鲜糜烂如泥中的曼丽侧脸，也有在氤氲雾气中落泪滴的一双秋明眸。

更多的，也就是他小时候小坐过的学校天台，还有老宅里那抹终年化不开的重墨彩。

他自己倒是没什么特殊的喜好，灵来了什么都能迸发来跃于纸面。

其实最重要的，这画里都有宋佳怡的影，让他觉得心安。

他们之间比普通侣加速升温更快，却一直没有同居侣会面临的棘手问题。

可能也是因为从到尾两个人都把对方一看到了骨里，没有像样儿的伪装和虚张。

宋佳怡给他的就像他画的这些东西一样，不是让你汗浃背的那种炭，而是冬天里一杯的桂花酿，是那是种能沁人脾肺的醇厚力量。

虽然白杨对这些画没怎么宝贝，但宋佳怡可是他现阶段的号女友兼粉丝，每张“著作”都被她绞尽脑汁用毕生所学语言词汇夸奖成大师级的作品。

不仅是嗨，还要近乎苛刻的追求完，用相机拍来尽力编辑还原度，容凑成系列，时不时分享在自己的ins友圈facebook和微博，顺便扫一波画廊自荐。

真是恨不得发动所有认识的人去赞转发，非说信什么七个人能连接世界的能力。

今天两个人刚从楼上来，宋佳怡还没讲完为了庆祝他的胳膊拆石膏，自己准备了什么惊喜给他，包里的电话突然响了几条消息，平白打断了她的激演讲。

白杨帮她开了副驾驶车门，用手挡住车门框送她低坐去，这才掉轻车熟路地坐驾驶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