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到阿妧耳畔,问她,“你看那纪郡守,可像只讨喜的小兔儿?”
她没作声,底茫然愈添愈多,“……???”
“我家阿妧甚为可。”宿噗嗤一声笑。温气息拂到阿妧耳畔,惹得她耳垂隐隐晕开一抹薄红,教宿底笑意里多了些许戏谑,再贴近了几分——
唇轻蹭过那抹染着羞的温。
“……家、家主?”她倏地睁大眸,心底掠过诧异愕然,一时僵住,没敢动弹。
“嗯?”直起腰,宿佯若无事的反问她,“怎的了?”
阿妧更说不话来,“……您……”
看她面上红晕逐渐散开,面若桃花似的,宿不由得低笑声。抬手用指尖轻轻碰了自个儿方才落吻的那,宿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模样,唇角勾起的弧度愈甚,“起风了,去为我拿件氅衣来。”
“啊……啊是,婢这就去……”她回过神来,应和过宿后,便匆匆忙忙撑开伞,落荒而逃。
宿再度噗嗤笑开。
求鱼不投饵,待兔当守株。
她家阿妧……也是只讨喜的小兔儿。
宿说,“傻阿妧~”【百合避雷】
轰然一声惊雷,惹得面儿上那尾尾锦鲤都沉了去,不敢面。
本就阴沉着的天愈发晦暗起来,狂风乍起,教宿慢条斯理的后退一步,往亭里避了避,免得沾染到满雨雾。
略显急促却仍旧稳重自持的步履声渐近,她抬看去,与那位郡守大人两相对视。今儿的雨势颇大,他那套公服的摆都尽数湿透了,奈何气势压人,竟也没教人觉得他模样狼狈。
他目光一错即开,未曾顾及宿半儿不避讳的视线,低垂眸朝她颔首示意后,便继续往院走去。
宿心思微转,声唤,“还请纪郎留步。”
尽上回这般称呼他时无有得到应答,可宿这人又何时改过。该肆无忌惮的张狂作态,亦是半分无有收敛。教他有些疼。
可纪彦而今怎么着,也得搭理她几句。
疾雨砸落,噼啪作响。
并非大珠小珠落玉盘那般雅致,豆大的雨儿打在油纸伞上声响嘈杂,雾掺杂着飞尘,土腥气呛人。他略微思索一霎,握着伞柄停步,却不曾往小亭里。隔着瓢泼大雨看向宿,他耐着问,“不知副使有何事?”
这话在初见时他也问过。
想到这儿,宿噗嗤一声便笑了来。
今儿的雨着实是大,不过几步的间距,在她看去,连纪彦的面容都被尘雾尽数遮挡去,一片的模糊不清。她懒懒散散的倚着石,唇角轻勾,“纪郎替国分忧、为民解难,令我真真是敬佩不已。只近来风雨如晦,还请纪郎……多多谨慎小心,莫要病了呀。”
“轰隆”!
雷声震耳。
风雨如晦?这是在警告他莫要站错了队啊。
“多谢副使关怀,我自是省得。”纪彦看着不远那清瘦的影,“为国为民,吾辈便应当鞠躬尽瘁,方才足报君恩。”
“纪郎说得是。”她既将话讲了,便无有再与纪彦纠缠,面上也仍是笑的模样,应,“我观纪郎此前脚步匆忙,想来另有要事,便不多作耽搁了,纪郎且去罢。”
“……”纪彦有些被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错觉。
她轻笑着刻意又说,“待纪郎歇了,切记再来我房中,与我叙叙旧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