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这就是戏文里惯唱的天作之合？

        卫庄的睛颇为狭长，原本显得凌厉，可这么一笑，纤长的睫轻垂来，遮住了几分他上扬的角，整个人的气质忽而柔和了来，透些许少年意气。

        作为朋友，张良实在不想再看见第二次那样的场景。

        韩非没有错过卫庄耳的那红，只当是卫庄害羞，想到这个，对卫庄又多了几分好：“加州迪士尼很大，到时你要是觉得无聊，我们也可以早来。”

        韩非看他这一笑有些呆了，他早知自己喜卫庄，只是没想到居然这么喜。好像卫庄一现，就自然而然地符合了他对另一半一切的幻想，突然之间，他就连看一旁人的兴趣也没有了。

        “也不一定规模大了就好玩，”韩非怕他期待太，到时反而失望，“我听几个同事说，他们还是更喜几年前东京新建的迪士尼。”

        当然了，这世上从没有人是真正无所不能的，张良明白，只是那时候的自己太年轻，才会生成这样如今看来荒谬而可笑的念。

        张良倒不是歧视，相反，他所在的专业里就有不少同恋群的存在。只是……说是他狭隘也好，就他这阵的观察，卫庄各方面的表现，都与他印象中的gay大相径庭。

        “当然，我愿意。”卫庄说这话时，耳略微有些发红，他只是突然联想到这句“我愿意”简直像是在结婚誓词上的回复，可惜他这份冒着些许傻气的喜无人可以分享，只是重重。

        疾病防控中心早有统计，人群中大约2％的个是同恋或者异恋，是故少数群想要择偶，选择范围总是比异恋小了许多。

        “我之前就听说，”卫庄说，“加州迪士尼是世界第一个迪士尼乐园。”

        “这次不会了，”韩非单手握着方向盘，向张良秀了一把他左手腕上的手表，自从他决定接受卫庄的礼后，就几乎天天带着这只手表，“普通朋友难还会上来就送名表？”

        那一晚韩非见到沙发上的礼袋，知是卫庄有意留的。一旦收了他人贵重的礼，就代表愿意拉近两人的关系，韩非思量一番，还是选择了接受。

        “到时候去了才知。”卫庄说。想到能和韩非一门游玩，哪怕不是这般故地重游，他也到幸福，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几分。

        他把这句话说，好像连带着弥补了几分上一世的遗憾。

        但愿只是他多虑了。

        张良咽了咽，终于把话说了来：“你的计划听上去确实不错――”

        “怎么？”速上风大，韩非顺手摇上了车窗。

        “韩兄。”张良看着他，言又止。

        他已经见过一次韩非失望，那时候韩非没有落泪，没有愤，好像连买醉也不会，可张良记得他那双幽幽的睛，有那么一刻，张良是震惊的。

        很难解释那种受，就像是，突然发现了曾经你以为无所不能的那个人，并不是真的无所不能。

        周五的晚上，张良结束了为期三个月的实习，要回纽约继续学业，韩非开车送他到机场，途中顺带说了他的打算。

        不过被动的等待并不是他一贯的作风，韩非提议两人周末来迪士尼，就是打算借此机会观察一番卫庄面对途中琐事时的言行举止。

        韩非笑了，等着他后的“但是”，就听张良继续说：“可……你有没有想过，这世上绝大分男都是异恋。”

        张良看着银表针上动的暗光，目光动了动，移开了视线。

        30

韩非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你的回答呢？”

        假如一切合适，韩非心想，他很乐意与卫庄确定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