眶里不自觉地落，怎么也止不住。等到她自己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满面。

许亦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她面无表地站在床尾冷冷地看着她，真到了这个时刻，竟也没有想象中的得意，只是觉得心更加。

“砰——”门被猛地推开，扑鼻而来的血腥味几乎让许亦涵后退一步，定睛看清面前的场景，刺痛的眩晕几乎瞬间令她站立不稳。

尹星洲倒在血泊中，半蜷缩着的呈现痛苦的姿态，镜破了大半在地上四分五裂，他额角一大块被碎玻璃渣刺得血肉模糊，尖锐的镜片深深扎肉里。更恐怖的是他右手紧攥着一块三角形的镜片，掌心被割裂血丝，左手手臂上清晰刻骨的血痕，有好几条甚至深可见骨。一把尖刀在左手手背上，肆意漫开的鲜血在地板上画丑陋的图腾，到都是翻挣扎的痕迹，男人英俊的脸上残留着片片淤青，的膛上细小伤不可尽数。

许亦涵伸手碰了一他又猛地缩了回来。

她怕。

怕她又来晚了。

恐惧，笼罩在心，阴霾不断放大。

直到服务生发一声刺耳的尖叫，旋即是她手忙脚乱呼叫前台的声音。

许亦涵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尹星洲微微痉挛的手指落在底，成为此刻生命中唯一的光亮。

急救室的灯亮起，护士和医生关上她和他之间那门。

吴俊发来短信，汇报收了一条线，顺利跟许念池接上了——这是许亦涵去见许亦之前的第二手准备，她没天真到把所有鸡放在一个篮里。一旦决定了放弃利益，路很多，选择很自由。

但现在这些都没有意义。

没有意义。

除了他好好的，其他一切都没有意义。

除了他不要离开她，其他的都不重要。

灯灭掉的时候，许亦涵站在医生面前，听完他说的话，上一阵凉一阵，冷汗涔涔。

外伤没留什么残疾，伤也不重，可以慢慢养；唯有一，他了海洛因。

海洛因。

海洛因。

无论因为什么原因，无论是主观主动还是客观被动。

复率100%。

戒不掉。

一辈都要和那样的望作斗争，永远都在“戒毒”，唯有至死才能说“戒毒成功”。

许亦涵坐在病床前握着他的手，一夜未眠。直到天边现了鱼肚白，破晓的光从窗照病房，照在她没有表的脸上，他沉睡的模样好得像个天使。

手机一震，一条短信打破了持续整晚的死寂。

许亦涵看过之后静默良久，她从包里拿红，在卫生间里整理完仪容，离开之前，在尹星洲嘴角蜻蜓地吻了一。

十几个保镖鱼贯而，分立在病房的各个角落，他们多是特种兵，另有各个渠招揽在麾的亡命之徒。等到许亦涵特派的医生来给尹星洲检查过各项数据后，这些保镖就分散开来，簇拥着病床上的人，一路飞奔至电梯，到B1层，上了一辆越野车，直奔私人机场。

之后是许亦涵和许亦此生最后一次见面。

天台上的风很大，许亦指间燃着的烟发一闪一闪的红，烟尘一就被带散了。

这是她们多年来第一次没有假笑和表演的对话，许亦涵甚至接过了她递来的烟，那些刻骨的仇恨与厌憎，反倒被敛起来。

“阿境。”许亦开只说了这两个字，许亦涵浑一僵，夹着烟的手不可察觉地抖了一，火光一亮，微微的眩晕迷醉在大脑层，烟草的味让人清冽又迷失。

“……”许亦涵底的意味更加复杂，但她还是沉默。

许亦没看她，都市在她们面前呈现最繁华荣耀的姿态，但逝去的人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拥有不了。

“他一辈也没等到你认真的时候，我恨你；等你认真上别的男人，我也恨你。但也到此为止，够了。再多，我怕他恨我。”许亦说话的时候，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漠然，甚至好像还透了几分迷惘。

“他会的，”许亦涵淡淡，“这种作的手段，针对一个无辜的人，还找他来借，他当然会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