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竺故意叫人拿了把有缺的钝刀,卷刃的刀锋来回磨了好几十,才将手筋割断,甄玉青白着脸在地上,已仿若死人。待双脚经脉一断,叠加的痛楚更甚,甄玉不住搐,汩汩的血自四肢渗,汇成一滩。
思念一个人的时候,时间便是种煎熬。夏侯竺只有寄朝事,早起晚睡,尽量不让自己闲来。
甄听到不取自己命,以为逃过一劫,喜不自胜,起先还挣扎闪躲,这会便自觉上了那面,叩谢恩:“谢皇上!谢皇上!臣女绝不取!”
“古灵怪!”夏侯竺一想甄对着白纸印唇印的模样,便想笑,继而便是无止境地思念。
那面之上刻着甄玉数条大罪,又有夏侯竺玺印,便如一圣旨,极权威,所以不怕有人胆大包天去动它。
常公公直叹,皇上这是把一颗心都拴死在娘娘上了。不得已,常公公只能趁着尚翊来京时,透了几句,看着他们君臣关系好,能不能开解开解。
炎夏褪去,丝丝的凉意穿透衣裳,钻心里。
大概是全天的顾家好男人都聚在这桌了,夏侯竺听他们媳妇来媳妇去的,敲着桌:“你们这哪是陪我消愁,简直丧
甄一去已有小半年,以她寄这书信的的容来看,应是还未痊愈。
“皇上!”甄玉目惊恐之,十指抠地,嘶声求饶。铁质的面磕在地上,当啷作响,“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臣女知错了!皇上……啊!!啊——”
众人俯应诺,待人走后,才敢吁一气。
此事之后,朝中寂寂,众臣都不知,夏侯竺到底是仁慈,还是残暴。也有人说,这样才恰如其分——人死不过一抔黄土,世间疾苦,因果业报,唯有活着才能真真切切会得到。
于是,尚翊回锦阳拉了一帮人,来陪这位痴的帝王。
夏侯竺看着昏死在地上的甄玉,心里积攒的恨意才消去几分,负手离开时吩咐随行太医,“除她命,其余不必。”
只是尚未兴完,又听夏侯竺:“来人,挑断她的手脚筋,发回甄家。”
夏侯竺闻言,从一堆奏折里抬起来,想象甄着两包泪,朝自己撅嘴瞪的模样,唇边便不由自主泛起了笑意。可想罢,对着空的寝殿,又是一阵失落。
夏侯竺知他们心意,所以便服,邀一伙人小聚。
再不回京!求皇上开恩!”
夏侯竺听着帘外雨声,一遍又一遍翻着寄来的书信。
夏侯竺将信件凑近唇边,仿佛能受到那樱唇上的温度,淡淡的熟悉香气,令他日日辗转的心,有了一瞬安宁。
“……”
常公公见着,唯恐他熬坏了,便将甄搬来,“皇上日日如此,铁打的也受不了啊。娘娘回来见着,岂不又是一阵伤心!”
年关将至,楚峥正好携家带回京拜个早年,安排妥媳妇闺女,往酒楼赴宴去了。
夏侯竺冷哼一声,“你痛杀手的时候,可有想过她是你的妹?”夏侯竺不再与如此心狠手辣的之人多言,唤上左右,拿来一只铁面,“你既仗着这张脸为非作歹,朕便命你永生不得取这面,便是死,亦不得离。”
信封上字迹工整,应是人代笔,里厚厚一叠白纸,却无只字片语,而是印着一堆粉红的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