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是握着酒杯，伏在那桌台上昏昏地睡过去的，他最后听去的，也就是这一声话。

再后来……再后来遇到那些事……

她想起小满小时候气鼓鼓地挑剔她包的饺难看，那段时日被他到针锋相对着，其实并不好过的，但他总归还小，又是年幼失亲，她便一笑了之，宽宥。

小满看着酒杯里的酒，像是将煦和的那些话听去了，心里五味杂陈的，终只是轻叹一气。

天不过才熹微。屋里仅有的一扇小窗上蒙着一层乳似的，白茫茫。

梳洗完毕后，她就把碗橱里隔夜备好的饭菜装饭盒里。

******

他靠投机来的资金，照陈姓友人的提，将仓库里销售不利的积压陈货都翻新过，为将这些货分批卖，这一年多，他不是在四地奔波，就是一场接一场应酬。这样的日不仅是磨灭了他的少年心，也几乎将他磨成了另一个人。

煦和顿了一，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杏，不免惊讶，却只呷了酒，笑着问，“怎么不一样？”

就是到了如今，她其实还不大来饭，菜总咸了淡了，又用不习惯煤球炉，米饭也总时有夹生。福顺心存激，从没一句挑剔，不论什么吃得都香，她反过来还有些不过意。

再后来……心都在了一，人便完全深陷了去，一面舍不得他走，一面又迫着自己接受，不知不觉把生活的重心全放他的上，看离他越来越远，患得患失的，终于垮来。

看样是个迷雾天。

推开门，映帘的就是一片茫茫的白雾，几乎什么都还不及看清，却先对上了一双星辰似明亮的睛。

煦和转了话锋问，“你呢，这一年在些什么？学校那边，应是已毕业了吧。”

，其中一位姓陈的，家中还恰好还是他曾祖那一辈的故交，受过他曾祖的帮助，听闻他家中的变故，就提了他两，又给了他几张名片。

她看福顺来了还总有一顿没一顿的，隔夜饭时，就总多一些，留他的一份。

他低声说，“不是我知的她了……”一发涨的眉心，觉得自己的声音也不真实。

她也不是有意要冷淡他，有心要想改变，要跟上他，但在那之前，却总害怕又以同样的方式被压垮，实在不知该用哪种方式去和他相。

她把饭盒装布袋里，略微敛了思绪，这就提起搁在墙角边的煤球炉开门，预备早饭。

杏是老时间起的床。

只看小满推着一辆脚踏车立在门，不晓得是等了多久，发上都蒙了一层细雾，他看她发怔，就看似活泼地朝她了两车铃，笑着问，“一上班去，好不好？

煦和搁酒杯，摇只是笑，再开时，语气里就带了几分落寞，他像是在对他说，亦像在对自己说，“那么，凭什么她就一定要你想的那样，在原地一成不变地等着你，念着你？”

他仍端着酒杯，脑这时候被酒化得晕晕沉沉，煦和的问话就好像隔了层雾似的，一些听不清，隔开一会儿，他却答非所问地，“年前……她走了。离开了我们那个家。现在的她和从前……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