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很晚吗？”他往门走去，嘴上虽这么说，但并没有求我的意思，“算了，那你回去休息吧。”

收他的奖杯已经很奇怪，再与他和他的朋友们一同去吃庆功宴，不用细想我都觉得不妥。

“左边。”

我盯着他背影，实在很没脾气，见他越走越远，只得声叫住他。

一前一后，慢慢走着。夜晚本来就凉，郊区人烟稀少，更凉几分，这会儿说话都冒白气。

商牧枭看也不看我，双手兜，径自就往外面走。只要他打定主意，似乎任何事都不需要别人的认可。

赛车场建在郊野，很是偏僻。这个除了广场上几座耸的探照灯还在工作，几乎没有别的光源。黑是黑了，但也不至于就看不见了。

“还行。”

他拉开门，用抵住，好似五星级酒店敬业的门童，对着我了个“请”的手势。

“‘克制’是知自己的极限在哪里，能及时停，不是抑制自己的**。”

系主任董立过去是我老师，我算他的得意门生，他向来十分护着我，一开始还不让我喝，搞得自己差没被灌吐。后来我实在看不过，直接与那位教授一对一较量，最后成功把对方喝到桌，大获全胜。至此之后，学校里就传开了我千杯不醉的传闻。

他将我送到楼，我看他穿着赛车服，料想他应该还要去换衣服，便让他不用我。

我与他低声谢，了包厢。

问：“你要一起去吗？”

“你喝酒吗？”商牧枭问。

“不了，太晚了，我明天还有课。”而且也太奇怪了。

“酒量好吗？”

“好黑。”他瞥一外黑黝黝的环境，，“我送你到车上。”

“每个人都应该克制。”

“不用了，尹诺他们还在等你，我自己找车就行。”

他闻言一顿，若无其事退回来，又往右边走去。

他目光在我脸上游移片刻，看回前方：“所以你还是会克制。”

“看不啊。”商牧枭偏看向后方，“我还以为你是那种极其克制，滴酒不沾的人呢。”

我看了时间，已经要十一。

我清楚的知自己无法成为他那样的人，嫉妒或者羡慕也无法改变我既定的世观，但并不妨碍我觉得他……闪闪发光。

“喝。”

嫉妒他的莽撞，嫉妒他的狂妄，嫉妒他耀的，无限为本能服务的鲜活生命。

不是每个人都有挑战极限的勇气，也不是人人都敢放纵自己的**。当商牧枭说“我要冲过去，超越它”这句话时，如果说之前我只是有些羡慕他，那从这一刻起，我开始嫉妒他。

对于酒，我的代谢能力乎意料的好，目前还没醉过。有一年去异地参加研讨会，会后组织聚餐，另一所学校的教授因着每年学校排名都在我们之，对我们几个清湾大学来的很看不顺，仗着自己酒量好，一杯一杯来劝酒。

停车场离起码还有五百米，我轮椅加个速其实不费什么时间，和他一走倒要照顾他的速度，少说也要十分钟。

“我不喜，我讨厌克制自己。”夜里，他的声线格外低沉，却又不会让人无法听清，“想要什么，我就一定要得到。极限在那里，但我不会停。我要冲过去，超越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