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舅父,可给我随便安排一职,我不能吃白饭。”
如今虎落平阳,看来懂得了人遭难时,最不打紧的便是骨气。
孟台在广州安顿来,本以为要看人脸生活,不料唐德音待他极好,隔三差五便让家一笔银票给他。
“哪里话。”唐德音拍拍他的膝,手上的翡翠扳指异常惹,“脸上怎的受了伤?”
陶素宜静静立在一旁,替他说:“表哥被人欺负了。”
满屋奢侈的舶来品,孟台都认得,玩儿过,甚至玩腻了赏给一帮酒肉朋友。可惜他已经潦倒了,既没件儿,也没朋友。
戏份分主次,前期的戏相对轻松,瞿燕庭导得也不费劲,站在旁观的角度看陆文“谈恋”,觉还新鲜的。
唐德音抬眸只剩一片慈,应:“快坐,这时局从北平颠簸到广州,得掉层,好歹是平安抵达了。”
家领到洋式的客厅,站定后扫了一圈。镀金的烛台和香薰瓶,都是法国货,地幔钟的雕花是希腊神话里的太阳神,桌上的咖啡壶是纯银雕花,来自大不列颠。
孟台带着骄矜的傲和败落的卑,牵动凝血的嘴角,叫了一声“舅父”。
孟台在北平已是多方势力的猎,东躲西藏好不窘迫,却仍留着少爷的面,万不肯承认在车站被一伙乡民压了一。
陶素宜羞涩地别开脸。她的父亲是唐德音的胞弟,在南京军官,已杳无音信多时,而母亲在一年前病故。除了唐德音这个亲大伯,唯一的亲人是远在旧金山的外祖。
唐德音立刻吩咐家,叫白俄医生过来一趟,并命令仆人好好照顾孟台。安排妥当,他问:“可还记得素宜?”
孟台又过上了锦衣玉的日,但经历一场家破人亡,他的变得沉闷,也惧怕这样的日有一天会消失。
孟台垂着睫,了。
幸好有陶素宜,在同一屋檐朝夕相,孟台备受陶素宜的照顾和贴。他知这个窦初开的表妹慕他,而陶
唐德音穿着件淡的长衫端坐在沙发上,底过一丝嗤嘲,三年前远上北平,这位孟少爷浑不把他放在里,被母亲着才叫了声舅舅。
这场戏比预想中拍得顺利,有余孝卿镇场,大小演员的状态都不错。接来的一周主要是陆文和仙琪的对手戏,两个人的默契度越来越。
“你有上心是好的,但不急。”唐德音欣地说,“初来乍到,先把气神养一养,四散散心。”
唐德音说:“她一直记挂你,昨日便求我去车站接你回来。”
孟台在一旁落座,说:“百般无奈,要叨扰舅父。”
唐德音抚翡翠扳指,待脚步声走远,对家说:“好生伺候孟少爷。”
孟台作罢,激地谢后,随老仆去见白俄医生理伤,陶素宜放心不,踌躇地跟着一起去了。
唐德音似乎很心疼孟台,叫家拿来备好的银元和银票,说:“这些钱你拿去零花,明日叫裁来量尺寸,西装长衫多上几,以后缺什么就跟家开。”
孟台自小只知挥霍,但也明白寄人篱的境。他曾听母亲说唐德音是商会会长,颇有名望和地位,有数不清的铺面、码和贸易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