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有些恍惚。

        窗外天空阴沉，没一会儿就起雨来。

        也是有了今天的对比，她忽然才意识到，其实周楚臣一直以来对她都很温和，从来都是收敛了那凌厉的气质与她相。

        苏棠大学时主修古典舞，曾经也想个舞者站在舞台上，只可惜嫁给周浩之后，生儿育女，相夫教就成了她唯一的使命。

        苏棠惊魂未定，回过神才发现周楚臣有力的手臂紧紧箍着她的腰，力气大到仿佛要勒她的骨里，而李丽却被推到了栏杆边上，正阴着一张脸瞪着她。

        从早晨遇到时那声冷淡的回应之后，周楚臣一整天对她都像是对个陌生人。

        她也恢复到了以往的作息，每日不是拈花惹草，就是坐在院中发呆。

        迎面一咸湿的海风扑到脸上，竟是透骨的凉意。

        “你到夜705包厢接一我，喝多了。”

        她抱紧了怀里的狗，低低叹一气。

        回到周宅，不知什么缘故，苏棠很少再跟周楚臣夫妇碰见。

        几乎是本能，她倏然推开男人的手臂，抱着狗后退了两步。

        突兀的声音打破一室静默，她偷来的自由也在片刻间逃逸无踪。

        这样冷冽的气场她还是第一次直面。

        苏棠站起，没有舞鞋，便把脚上的鞋脱了，光着脚站在地上，垫脚抬起，伴着窗外的雨声划一圈。

        这句话比起早晨那声冷淡的回应更显冷厉，几乎是说完就转，毫不犹豫的了船。

        周楚臣：知什么叫拿？

船时周浩走在最前面给周楚臣夫妇殷勤领路，苏棠抱着狗走在最后，隔着李丽，她的前面就是周楚臣。

        以前懵懂无知，但现在从女儿到了媳妇，对人世间的艰难知的更深了一些，她也开始慢慢质疑自己之前的选择，究竟是对是错。

        心里空落落的，仿佛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屋外的雨帘化墨的夜里，不见尽。

        周楚臣静寂了一瞬，敛睫，遮住他瞳孔里的绪。还伸在半空中的手臂徐徐回兜中，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花房里的竹帘上淅淅沥沥，仿佛竹竿梦见了它们从前的叶。

        苏棠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里的那怨郁撑得更加难受。

        …

        也不问她有空没空，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还没来得及惊呼，前面的周楚臣仿佛后脑勺长了睛，忽然回，长臂一伸，隔开李丽，竟一把将她兜怀里。

        “谢谢大哥…”

        苏棠握着手机怔怔看向窗外。

        “嗡嗡嗡…”

        苏棠顿了顿，看到桌上正在疯狂闪烁的手机，才接通，周浩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那双睛里的不满与怨愤满得要溢来，惊得苏棠心脏一紧。

        男人形颀长，一只手揣在兜里，长不疾不徐的迈步，即便看不见他的表，也能觉到那阴冷大的气场。

        裙摆摇曳，似乎又回到了当年学校的排练厅，旋转间，心都是自由的，她整个人仿佛都自由了…

        她默默穿上鞋，慢慢踱了花房。

        “小心。”

        苏棠：…

        脚忽然绊到船的台阶，不受控制的往前扑。

        --

        苏棠只觉得充了许多吐不的冤郁，闷得厉害。

        甚至为此早早放弃了自己的舞蹈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