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说话,也不打算说话,目不斜视地从嘉翊夫人的侧走过,却被她一把捉住了脚踝。玉婷只觉得她的手掌阴湿极了,像一条毒蛇,顺着脚往上钻。可不是么,大三九的天儿,她只披一件棉披风跪在这儿,不知多久了。铁打的人儿,也要禁不住呀!
玉婷淡漠一笑:“随便皇上吧,到底与臣妾无关。”
玉婷便也不他,径自缩在炉旁,倚着炕桌嗑瓜儿,远远地觑着外嘉翊夫人模糊的影。许久,玉婷忽而笑:“皇上真是狠心,就让夫人这样在外跪着吗?三九的天儿,可要冻坏人了呵。”
玉婷懒洋洋地:“兄长在外什么官,得怎么样――那可不是他自己的事儿么,臣妾只关心兄长这个人,不关心兄长这个官儿。”
嘉翊夫人不敢大声,只轻轻地吐着信:“贱人,你装什么糊涂?你兄长为了一件芝麻绿豆大小的破事儿,竟敢抄了我东亲王府的家!不是你在里与他遥相呼应,里应外合,他这样一介莽夫,谁给他的胆!”
君陌剑眉一轩:“怎么,你倒是不为你兄长表白几句?”
个肱老将的爵位不可!
玉婷不耐烦了,脚上微微一震,嘉翊夫人便握不住弹了开去:“嘉翊夫人在这儿等了许久了吧?再等等吧,这还没到一个时辰呢――玄菁帝姬每每在碧落等着想见贵妃时,也得要等一个多时辰呢!”说罢,她不顾嘉翊夫人满脸的震惊,撇她了阁。
“贵嫔小主,轿辇在外备上了,该去隆昌殿侍寝的时候了。”贺全亲自来接玉婷,那面上的笑意像一朵盛开的菊花。
君陌正在里批折,见玉婷来了,便笑:“你在那边儿先和和,朕批完了这些就来陪你。”
嘉翊夫人气得发抖,她的手紧紧握住玉婷的脚踝,那阴冷仿佛要从羊小靴中透骨里:“贱人,就凭你,也和本同住一?呸!就算本倒了,也轮不上你这种野的村妇!本与你无冤无仇,你们为什么要害本!”
玉婷冷冷一笑:“外的事儿,夫人知得多呀,嫔妾素日在深里坐着,可不如夫人耳报神灵。什么抄家、莽夫的?嫔妾只知,没有皇上的朱批,嫔妾兄长的确没有胆肆意妄为。”
玉婷听见莺一字一句地讲给她听,手中的玉轮来来回回在手臂上,麻酥酥的,舒坦极了。
玉婷站着没动,垂密密的睫,长长的凤目一眯,斜斜睨了她一,那风不带一丝温度,那一是刀锋般的利!“夫人在说什么,嫔妾听不懂。谁害了夫人,夫人这不是好好儿的?”
“是你的……对不对?”嘉翊夫人的嗓失却了往日的媚,透着嘎,“是你――你和你那个虚伪又卑贱的兄长――从到尾都是你们在设计陷害我们!”
玉婷在隆昌殿门了轿,往里走,却远远地见着一个人跪在中庭。离近了看,却是冠后的嘉翊夫人。
*******
君陌的语气便有些急躁了:“朕何尝让她这样跪着,是她自己不肯走,非要朕旨撤裁邵胤和陆岩,放了国老三。这可不是笑话!朕亲自给邵胤的朱批,让他无所顾忌彻查此事,即便邵胤的过儿了些,到底是朕的旨意。如今哪有因为她就朝令夕改的?她这不是在丢自己的脸,这是想丢朕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