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挣扎，他清楚自己所有的盘算，不曾因此失去理智。

他活得清醒又明白。

他一直清醒又明白，连想装一xia糊涂都zuo不到。

肖童其实什么都没说，是林砚东把该说的话都说了。肖童看着他从茫然到痛苦，从痛苦到崩溃，脊背慢慢佝偻，膝盖渐渐弯曲，直至跪倒在这座海中唯一的孤岛上，像一只可怜的虫zi。

他chuan息着，hou咙里发chu来的声音也像虫鸣，时刻都能被海浪淹没。

肖童却提着一kou气，站得笔直，说：“我曾经想过要杀你，在你没有找回从前的自己，在什么都没意识到之前，就杀了你。”

林砚东没有反应，肖童继续说：“可唐措问我：你问过他吗？”

肖童声音平静，闭上yan，“背弃自己的理想，亲手毁掉自己zuochu过的所有努力，你与其说是报复了所有人，不如说是报复了自己，对吗？此后的每一天，你都将活在痛苦和悔恨之中。”

闻言，林砚东终于稍稍抬起tou。只是那么短短的刹那，他仿佛已苍老了许多，鬓角的tou发又白了几gen。

“作为你的朋友，我该偏袒你，让你在真正的痛苦到来前就离开。”

“但也是作为你的朋友，我该让你找到真正的自己，直面一切，重新作为林砚东，葬于故土。”

“如果你有罪，我与你同罪。”

林砚东依旧什么都没有说，那张嘴紧闭着，一不问苍天，二不责众生。肖童看着他，他知dao这才是真正的林砚东。

像一棵白桦树一样笔ting雅致，无论是什么艰难严寒的环境，也能顽qiang生长。

肖童依旧觉得抱歉。

很抱歉到了最后，我依旧在赌你自己足够jianqiang，能够承受得住这莫大的痛苦。

良久，林砚东似乎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伸手支撑着地面，让自己能坐得更稳当一些，远望的yan神重新定焦，那里tou仍然盛着许多痛苦，但已逐渐清明。

“谢谢。”他最终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肖童松开紧攥的拳tou，掌心里已经一片血肉模糊。海风呼呼地chui，chui得他yan睛酸涩，渐渐地看不清yan前的场景。

他们一个坐着，一个站着，谁都没有再说话。yan前的海也渐渐平静xia来，从最初的呼啸变为低低的呜咽。

风静了。

无论是唐措、靳丞，还是冷缪、燕云，亦或是K，都不由将目光投向了C区。异度空间虽然不一定在那里，但他们看的毫无疑问都是林砚东。

K虽看不到异度空间的qing况，但他能gan知到玩家们shen上的变化。那些佩dai了恶鬼徽章的玩家，从失控到被安抚，短短十来分钟，足以透louchu许多信息。

“还真被他们赌对了，人类真是顽qiang啊……”K微微眯起yan，沉yin片刻，最终又将所有的心思都付诸一笑。这样也不错吧，看多了武戏，偶尔看看文戏也好。

他转tou看向窗外，小丑的声音远远传来，光芒敛去，黑夜再次降临。

异度空间里，闻晓铭终于等到了林砚东和肖童的睁yan。他一时不敢确定林砚东会不会发难，紧握着摇铃，全shen戒备。

还在研究符文的余一一和张三也赶紧大步过来，他们紧张、忐忑，又带着一丝期待地看着林砚东，待看到他平和的yan神，一颗心终于稍稍放xia。

第233章人鬼qing未了（六）

闻晓铭没有料到，比林砚东更先倒xia的是肖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