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站着说话不腰疼。

天呐！

那一瞬间，他以为自己真的死了，这就是死后该有的场景。

先生是一个多好的人啊，别人不懂，苗七懂的。如果不是先生，他早就死了，死在肮脏的无人问津的垃圾堆里。

那间，海面上狂风大作。

“去死吧……”

肖童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坠落在海底深的苗七则更痛苦。他隐隐约约恢复了一自己的意识，睁开，却只见魑魅魍魉、群乱舞，宛如地狱。

这是千千万万人的声音，而他只是一个人。

伪善是什么？

他宁愿当先生的一条狗，也好过当那些卫士中的可怜虫。如果他能用自己的命来保护先生，那是一件多好的事。

他终于想起自己在昏迷前想要的事。

“找到林砚东！”

他没有唐措和靳丞那样的实力，也没有余一一那样的运气，他就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普通人。像他们这些生在和平社会、从小到大都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的可怜虫，也没人教过他们要怎么去面对那些一上来就生死相的副本，要怎么去面对人心的黑暗，要怎么才能让自己活得面一。

所有的人脸都开始哀嚎，哀嚎之后逐渐转为憎恨，他们歇斯底里、挣扎痛苦，翻着，将海浪搅得愈发汹涌。

所以就算先生利用他又怎么样呢？

对，他要去找先生。

连绵的呼喊急促、焦灼，让苗七终于清醒。可清醒的那一刻，随之而来的是剧烈的痛，他想起了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想起了林砚东，海的重量也在这一刻压在他上，让他无法呼。

翻涌地浪将肖童打湿，他不可控制地在海里沉浮着，哪怕只是神，依旧到了彻骨的寒冷，还有溺的窒息。

先生对他好。

哪怕是希望凭借自己的双手，在永夜城赚取一份饱腹的午餐，都能被打得破血，然后被当垃圾一样扔去。

他猛地在海底坐起，奋力抬，黑黝黝的海里没有一丝光亮。

只有先生对他好。

无数的人走过他，只有先生为他停留了。来自A区的先生，曾是苗七无法及的大人，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会为自己驻足，亲切地问他“你还好吗”。

“去死吧……”

“找到他！”

所有人！

“……”

“哈哈哈哈……”

“你们都该死……”

苗七还记得那个新年，先生送他红围巾时的场景。他们一起坐在屋里吃饺，就像一家人，让他一瞬间觉得永夜城好像也没有那么恐怖了。

苗七时常

苗七永远记得那句话。

苗七突然又没了声响，也许有，但也被淹没在狂风巨浪之中，无法传达。肖童焦急四顾，可任他有天大的本事，在这片海里，能发挥来的不足万一。

“苗七！”

听听这是多么令人心痛的指责！

“救我……”

先生把他捡了回去。

“为什么？为什么……”

伪善是那些卫士发明来的最恶心的词汇，他们一边往地上丢着垃圾，一边指着别人拿来装垃圾的塑料袋，夸张地惊呼――天呐，你这个伪君，你难不知塑料袋会造成垃圾污染吗？

他得找到他。

“我好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