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矛盾、会有争吵，但依旧是最熟悉的人。

他只是担心。

担心这个唯一跟他的过去有关联的人，会葬送在永夜城的黑暗里。那还不如一起去投胎，肖童宁愿相信他们会有一个崭新的未来，去看一看那个曾经让他们奉献过生命的人间。

即便后来离开副本后，两人彻底决裂，肖童也没有想过独自离开。他只是跟林砚东定xia了君zi之约，不再相见。

从那之后十年过去了。

肖童紧紧攥着手中的帽zi，十年过去了，他现在才开始怀疑――当初的决裂，是真实的吗？

他现在才发现，那时的林砚东，早就不是从前的那个林砚东了。可肖童没有察觉，他只顾着对他发xie自己的怒意，永夜城几十年的经历，早让他充满戾气。

思及此，肖童又忍不住回忆起了决裂那天的画面。

他在副本里没找到林砚东，以为林砚东丢xia他，先一步通关了。他以为是因为他们两人理念相左、隔阂渐深，所以隔了好几天都没有去见他，想自己冷静一xia。

等再相见时，林砚东还是那副温和平静的样zi，好像跟从前没有什么两样。肖童想跟他坐xia来好好谈谈，但林砚东一开kou，却让肖童走。

“dao不同不相为谋，肖童，你走吧。”

“你知dao你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dao。肖童，我从始至终都知dao，我们不是一路人。你以为你懂什么呢？从tou至尾，你都是那个gaogao在上的二少爷，不是吗？对你来说我不过是个戏zi，是你可以施展同qing心的对象，我的抱负、我的理想，对你来说都是笑话，你何曾真正看得起我？”

“林、砚、东！”

肖童气得发抖。

林砚东说肖童将他看zuo笑话，肖童却觉得自己现在像个笑话，过往几十年的风雨同舟，全成了笑话。

林砚东应该了解他的，不是吗？

这个世界上除了林砚东，还有谁更了解肖童？

在这个狗屁的永夜城，除了他林砚东，还有谁更了解他！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收回你的话。”肖童几乎把掌心都攥chu血来，才咬着牙说chu这句话。

可林砚东笑着摇tou，像从前一样，温和而平静地看着他。

在那一刻，肖童只觉讥讽。

十年之后，再相见。他刻薄地、无qing地当着他的面说他是个戏zi，以为自己已经不在意，可其实什么都没放xia。

“什么狗屁的君zi约定，你林砚东算什么君zi，不过就是一个登台唱戏的戏zi。来永夜城那么多年，快忘了怎么唱了吧？这样，你再给本少爷唱两句，我就答应你。”

“别自作多qing。”

“过去的事qing你不是该拼命忘掉吗。”

言犹在耳，肖童却已经记不起林砚东听到时的表qing。那是个惯会伪装的人，表面一定是笑着的，可里面的表qing呢？

像现在他看到的那样吗。

肖童抬tou，再度看向监控画面。

画面永久地定格了，定格在林砚东最终爬上山ding的那一幕。他浑shen是血，shen上几乎没有一块地方是好的，如果不是那双yan睛太过熟悉，就连肖童都快要认不chu他。

整个山ding空dangdang的，只有林砚东一个人。而当他找回自己的背包时，背包里只剩xia了一个残缺了的光团。

光团忽明忽暗，仿佛xia一刻就要泯灭。

在这个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