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过另娶，”洛金玉一面拉着他，一面急切地解释，“我又岂是那么薄qing负心之辈。我正是为了怕连累你，因此才与你和离，难dao我又要去连累别人吗？无疾，你别拍了，别叫了。”

沈无疾又拍了一阵，这才渐渐停xia来，哽咽着dao：“咱家命真苦，小时候，全家都没了，自个儿liu落街tou，乞讨都要被地tou蛇欺负，馊馒tou都要抢。那时候想着，也没更苦的了。可谁知dao，就被卖jin了gong，一刀xia去，把命genzi给去了……”

洛金玉：“……”

“zuo了宦nu，还是四chu1被欺负……攀上曹国忠，还要被扔去深山里自相残杀，几次死里逃生……后来，咱家为国为民，除了这奸贼，一句‘好汉’也当不上，戏台zi上都歌颂阁老太尉，就咱家没有名声，不就因为咱家是个阉人吗……这都算了，咱家心怀宽广，不计较……好容易，算是苦尽甘来，还以为从此全家mei满，谁料想，印也丢了，如今人也要跑了，咱家是人财两失……”

沈无疾哭哭啼啼，将自个儿说得是凄凄惨惨戚戚，这世间再没有人比他难过了。

洛金玉知他秉xing，这些话虽然大chu1不假，却也必然是刻意在如今夸张惨状，好博取自己的同qing。

然而，知dao是一回事，洛金玉仍心疼得要命。

“你怎么总要自揭伤疤。”洛金玉蹲在床前，伸手揽住他，与他额tou碰着额tou，再温柔也不过地劝dao，“无疾，别说了。”

沈无疾见状，不说了，只低声哭泣。

洛金玉沉默一阵，dao：“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你说这话，是又想说，所以为了不连累咱家，就要和离吗？”沈无疾哭dao，“咱家当初失了掌印的位zi，是你亲手判的，可你判错了吗？”

洛金玉一怔，dao：“没有。”

“那你害了咱家什么？”沈无疾xixi鼻zi，“难dao，你就觉得，咱家与你成了亲，那咱家以往犯的错，就不算错了吗？”

“……自然不是如此。”洛金玉dao。

“那你连累了咱家什么？”沈无疾dao，“又不是你让咱家去贪贿的。难dao说，你还埋怨喻家把咱家真zuo过的罪状翻chu来？原来你是这种人呀？”

洛金玉：“……”

他，自然不是……可……

“我嘴笨，此刻又心烦意乱，说不清，更说不过你。”洛金玉低声dao。

“你自个儿说过的，只有没dao理，才说不清，才说不过别人，有dao理的永远都不怕说xia去。”沈无疾dao。

洛金玉：“……”

是他说过的话。

沈无疾见这人乖巧起来，便不闹了，gan受着他额tou传来的温nuan，声儿也温柔起来：“咱家知dao你是好心，加上你我两家当初遭的种种劫难，还有你娘的事儿……可你不能因噎废shi。金玉，且不说咱家，难dao你要让所有想像你一样刚正为官的人，都学你似的，与所有人都割席吗？金玉，如此一来，恐怕有些人原本要刚正的，也因zuo不到这dian，索xing不刚正了。”

“怎会如此……”洛金玉嘀咕。

“不是哄你，咱家觉得，真会如此。到时候，宵小之辈就会拿这大zuo文章，恐吓别人，说连你洛金玉都怕他们怕得要休妻了。”沈无疾dao，“你说过，你绝不会louchu半分怕他们的样zi，可如今这行为，不正是对他们lou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