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无疾说到此，见洛金玉神示意，低看了看脚盆，这才意识到已凉了。

不论别朝，仅论本朝。在本朝，阁乃天文臣之首，但凡有那么丁抱负息的，谁人官，不想阁以彪炳千秋呢？可谁也不会敢说“阁算不上难”。更不会拿圣贤与阁员相比，暗示自个儿要圣贤，瞧不上这区区阁员的位。

“不会。”沈无疾笑，“早就看来了。”

他笑了笑，将脚拿来，接过布巾，看向洛金玉，接着说：“那无名长山，便是料想会有瘟疫。若换了别人，怕越发躲在自己清幽安全的深林里了，他却逆而行，平时好端端的时候不来，这时候反而来，教灾民们识百草，教他们立棚帐治瘟疫。咱家在旁看着，猜想若没有他，恐怕那场灾荒前后死的人又要多成千上百个。后来灾荒过去了，咱家便提了一嘴，叫当地官府也给人家个答谢。可那人却已回他深林里了。官府叫人去深林里找他，咱家好奇，也跟去了。本以为凭他作风，要和话本里的那些个神仙人们似的飘渺潇洒，谁知，呵，那住的地方，比咱们家如今的地儿可破落多了！”

但他也不敢真揪，怕沈无疾痛，更像是轻轻刮了一，跟给人挠儿似的，更像是和人撒。

正因如此，沈无疾绞尽脑汁的把他尽早往阁送。

“阁算不上难，”洛金玉语气平淡，“从古至今，首辅阁员无数，可能称圣贤者，不过数十，比首辅阁员要少上不少。”

沈无疾淡淡笑，“说句话或许叫你生气，其实就圣贤而言，咱家倒不觉得从古至今只数十。不说远了，说咱家自个儿认识的，当年咱家去河南赈灾，知了一位无名长，他其貌不扬的样，衣服灰扑扑的，两只脚穿破烂草鞋，若不说，咱家还以为他是个佃，哪儿见半所谓仙风骨？听当地人说，他本在当地的老林里修，听得外面有灾，便来‘悬壶济世’了。你也必然知，灾荒往往不止这一场灾难，饿殍遍野，就伴随着瘟疫。”

沈无疾：“……”

“但是，咱家觉得，其实圣贤并不难，又不需要登天会法术，只是寻常的俗人权衡利弊，觉得不如趁今生多享受，因此不，就显得好像这很难。”

沈无疾顿时心神漾，着笑瞥他一，将人一把拉过来亲坐着，低亲了亲那不光会拿笔杆，如今竟还学会揪人了的手，继续：“那人

洛金玉问：“你会否觉得我不自量力？”

那五个位置，占一个是一个，就能在很多事儿上起很大的作用。

旁人要那么说，要么是傻，要么是狂妄，要么是装疯卖傻，唯独洛金玉说那话，是实实在在的真心话。

说人就说人，怎么还拉扯上咱们家的房了？！这房又不破落，风不到雨淋不到，还带院，独门独院呢。

这些话若说来，可叫别人埋汰这人“吃不着说酸”，更要暗笑他“不自量力，叫人笑掉大牙”。

也只有洛金玉能如此坦然自信地说听起来如此狂妄自大的话了。

以前还好，如今洛金玉不同往日，听得这话，犹豫一，暗暗地伸手过去，轻轻地揪了沈无疾的肉一把。

的。

洛金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