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儿不耐烦,但还念着旧,没说太过分“让他好好休养,别生没用的气”
“景先生心脏有疾,儿时落的病,这个您肯定知,近日来反复发作,况不乐观,医生叮嘱静养,不能动怒,偏偏这时候您走了,他因此心烦躁,动不动就发火,您说这…”云峥声音压得很低,焦灼不安
她刚打开药盒,搁在枕上的手机就震动了,她沉默几秒,放药去拿手机
云峥打来的,他们之前互存了号码,以防不时之需,她脑筋一转就想到了他的目的,语气自然僵了些“长话短说”
心脏有疾,江娴夹烟的手颤了颤,她怎么不知,也从来没见他服药或治疗啊,怎么突然冒来个心疾呢,还在这种关,她很难不怀疑真假
她话里话外都有让他再说一遍的意思,但他不接茬,反而长舒一气,轻松许多“你不记得就算了,失忆也好,那些痛苦的事忘得越彻底越好”
她产生怀疑也是正常的,当初她想见父亲,他极力挽留不惜说谎骗她,结果没留住,现在她到了,他又好巧不巧发病,是想拿苦肉计她回家吧
她手掌紧攥药盒,以为自己在梦,但事实就是如此,他品败坏,自私自利,对待妹妹却保留一丝,大概虎毒不吧,再冷的人,也敌不过血脉至亲
“想我的不止她吧”
我,可是我们上一次见面是80年,那年我才五岁,我就算不失忆也记不得呀”
云峥安静片刻,似是无言以对她的冷漠,通话时间分秒增加,他语气不再恳求,变得意味深长“任何事您都可以随心所,景先生永远容您放肆,但这一次沾了您二哥,我劝您慎重,如果再往景先生心里扎针的人是您,那真是太可悲了”
她倚着床烟“他怎样”
江娴心中的疑团变得更大,本以为自己足够了解景家,殊不知太过自信,只了解九一而已,她正犹豫该不该追问,旁的景兆已经站起来
好啊景先生,心都用她上了
“还有景先生…”
鬼话,江娴嘟囔着挂断电话,直接关机扔到床柜上,房间静来,她开始纠结,难他真的病了,可既然是旧疾,那她怎么不知,朝夕相两年多,对他还不够了如指掌吗
明显不够,她用被蒙住
“大小,您走好几天了,何小成天闹着想您,每天都在院里坐着,盼您回来,望穿”
她想起送他,刚抬,一个白药盒在她前晃过去
他将药盒放她手里“你晚上睡不好,也不振,我猜是土不服了,我今天门给你买了药,记得时吃,你骨从小就弱,别再生病了”
他说完扭离去,颓废的背影消失在门,江娴拿着药盒发愣许久,简单却充满关怀的话还萦绕耳边,原来有生之年,她竟然能被他关,原来他凉薄的心,也有一寸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