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笑俏的蓝睛近在咫尺,江娴不禁心慌,上一次面对这张脸,是被辱骂、讥嘲,现在却是截然不同的表、语气,这种觉太诡异了,还是因为像,简直了,就连发音不协调的中文都好像
恨仇,都随风散了吧
她伫立原,心里的浪久久不能平静,又一桩谜案,还偏偏现在她要走的时候,这不是好兆
她看见女人悠闲摆动的右臂上,攀缘一株绯红的花朵,不,不是花,也不是刺青
靓坤留的只言片语浮上心,江娴立刻警觉,转想再次追上去,可是女人已经不见了,她面前只剩一片婆娑摇曳的椰树林,那女人来无影去无踪,竟似化在海天一里,无迹可寻
漆黑中,她抚摸残缺的耳朵,似乎还残留着鲜血的余,这只耳朵为谁而残,她此生不会忘,遥想当初,那份英勇无畏,连她自己都佩服
她逃避得开吗
一白光闪来,她被迫挡住睛,再睁开时刺的白光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灼的烈火,她看见了乌鸦,她日思夜想的旧,但他不会再看她一,因为大火正在将他吞噬
江湖故事无止休,谜影重重难探寻,成为戏中人已久的她,真能轻轻松松全而退吗
她又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这颗颠沛离的心,破碎过多少次
是长成花形状的胎记
她好想大声问你认不认识Fiona,但是那样的话太唐突,也不礼貌,于是她僵说不话
女人没有涂红,嘴唇呈现最真实的淡红,微微翘起“像极了一个我过的中国男人”
女人的手十分纤细,不任何饰,这时候缓缓抬了起来,即将碰江娴的脸,而江娴呢,竟然忘了躲闪,不知是面前人太惊艳,她看呆了,还是心中装着事儿,无暇顾及,居然等到眉骨被轻轻摸,才回过神来
她嚎啕大哭求他回来,撕心裂肺喊他的名字,却被另一阵更大的哭声掩盖,她抬,看见何玫正对着她哭泣,嘶哑着嗓说娴娴,地狱好可怕,我不想去
罄竹难书
夜里她被噩梦缠,挣扎好半天终于惊醒,她气吁吁平躺,汗浸透了全,梦,神奇的东西,像一面镜,折她最担忧的事、最牵挂的人,以及许许多多她不愿面对的惨痛
“你的睛…”女人细声说
江娴僵住“什么”
这场梦错综复杂,却也无比真实,她又见到许多故人,死在荷兰街的蒋天生、被割动脉的大佬B、困在窑里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方婷、被挖割肉的本叔等等,那些因她而死的人都复活了,疯狂追着她不放,要她偿命,要她验生不如死的痛
略算来,穿越已足两年多,将近三年,一半在香港,一半在台湾,她像无的浮萍,漂泊浪,三年的青岁月,尽数投无穷无尽的江湖争斗里,洒脱过,卑微过,过,恨过,看似鲜衣怒,到来还是一无所获
台湾的故事,终究要画上句号
和她的预想不同,女人没疑惑,也没离去,仍站在原地,湿的海风扑朔着,她裙摆飘逸,底渐渐泛起一层汽,蓝瞳被朦胧,犹如起雾的湛蓝天空
晃,大抵是喝了不少,否则周不会散发酒味,颧骨也不会泛红晕,她并没有因江娴冒犯的举动而生气,反倒稍微弯腰,笑盈盈说你好
她刚要冲过去抱住何玫,脚突然惊天动地摇晃,一眨何玫也消失了,而她来到一片繁华的街,她一就认这是铜锣湾,还来不及细看,一个熟悉的影现在巷,她惊讶之后拼命挥手,可惜靓坤看不到她,也看不到小警察即将掏的手枪
“砰”靓坤缓慢倒地,额挂着血淋淋的弹孔,她发了疯冲破警戒线,可是还没碰到他的尸,整个世界就开始模糊
她梦见景丰年死了,上一秒还对她笑,让她过来,要给她一个解释,她将信将疑靠近,一秒他却倒在血泊中,她惊慌失措跑过去,想要抓住他颤抖的手,但他竟然一透明,直到消失
说罢,她将手收回,如一阵风般肩而过,那一瞬间,江娴大惊,不是因为她莫名其妙的慨,而是因为…
这场梦魇十足缠人,她费了好大劲儿才醒来,全力气都耗尽,连坐起来喝杯的劲儿都没有
不计其数
她到底,造了多少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