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那得追溯到五年前,她第一次看电影时就隐隐预乌鸦不会善终,虽然不知古惑仔系列的套路,但是她清楚反派没有好场,果不其然,乌鸦一而再再而三迫,殊不知早已走坡路,也就是他,陈浩南,害乌鸦葬火海,以至于她来到这世界以后日夜防着他,绞尽脑汁防,殚竭虑防
他瘦削的手指碰上她脸颊,她立刻躲,他不厌其烦再摸,她又躲,直到无可躲,只好怒目圆睁,无声警告他别放肆
真是山有相逢,冤家必路窄,她神智麻痹,无法想对策,只好梗直等待他说话
这番自说自话,江娴胶带之的嘴角往上勾,太嘲讽了,她不自禁笑两条卧蚕,杏弯得像半弦月
她没心思听他讲屁话,又不是周公,没有解梦的能耐,她意识顺着他的话去想,越想越可笑,她不是清纯款的,四肢都有彩活儿,所以从来不会穿白裙,她最妖艳的颜,大红,深蓝,玫粉,亦或者祖母绿,他还真是痴人说梦,这不重要,她是觉得恶心,她太恨他了,巴不得亲手将他碎尸万段,怎么还被他梦到,真是恶心
听见这句话,江娴放声大笑,虽然张不开嘴,但是一也不示弱,阴恻的奸笑婉转,宛如盘踞在山林中的妖怪,牙是尖的,爪是利的,稍不留神,就会把人剔骨扒
她张狂的笑像烈的毒药,渗透陈浩南五脏六腑
江娴甩了,甩开挡的发,狠狠瞪他一
江娴又扭脸,扭到极限,脖都发酸,却还是被他嘴里的烟味熏到
她鄙夷的斜视,陈浩南不往心里去,本来就是他讲述梦,她什么反应都正常,再者,他们多次兵戎相向,难他还指望她能笑呵呵吗
陈浩南越过太的肩膀瞥向屋外,没好气地对仔说你们有力见吗,还不快去买酒,我得好好
斟酌许久许久,他淡淡说你知吗,有天晚上我梦见你了
太银光耀的影现,他扫视一圈,吊儿郎当地斜靠墙,笑说阿南,你说好的五分钟,怎么要往半个钟上凑
来不及多想,陈浩南已经到她跟前,他蹲,一尘不染的黑衬衫近在她前,上就要蹭到她的脸,她挪动着往后退
陈浩南踏屋,手在墙上摸索,直到找到灯开关,刚要去,她闭睛低,怕被晃
江娴的眉皱得比胶带贴得还紧,他这梦还全须全尾,连花语都他妈的有,但是鸢尾花是什么,她都没听说过,若是可以,她真想甩他俩大嘴巴,让他明白梦醒了
陈浩南有很多话想对她说,可是他选择闭嘴,他的千万绪,尽在不言中
江娴整颗心揪在一起,不明白他们要什么,但自知无力回天,只得惶惶瞪二人
“我梦里的你,捧着好几朵紫的花,你说你非常喜这种花,我问你它是什么品种,你说它叫鸢尾花,它象征念念不忘的”蹲累了,他手撑地,盘坐
“你好像很讨厌我”陈浩南抹走沾在她角的尘土
“在我的梦里,你穿着白长裙,纯洁像雪花,一起风,裙摆扬着,很”陈浩南沉说,大约是回忆得神,烟烧没了都没发现,烟短到不能再短了
陈浩南的回忆被她憎恶的神打破,他阖长气,像是想要把什么东西从脑海里清除,是她的反应,还是那场不该现的梦,他也分不清
落,他没答应也没拒绝,就先这么耗着,现在看来,不但不搞投名状,还跟陈浩南蛇鼠一窝了
他没有问,因为那是没有用的
他压在开关上的手指不动了,两三秒后,他放手,没开灯,再次凭借台灯弱小的光芒,沉静地俯瞰她
刺的白光没现,江娴迟疑撩,发现他还在那儿,她有不自在,讪讪别过脸去
是讨厌吗,不,是痛恨
江娴沉沉闷闷的笑声后,房间又一次鸦雀无声,陈浩南不再躲闪,直勾勾看她,哪怕大半张脸都被遮,哪怕发乱蓬,她也还是很,尤其那双充满机灵气的,带着走投无路的慌张,但更多的是狡猾,还有大不了同归于尽的率
他双手掩面,想再说什么,忽然发觉门外有声动,于是低骂了声,站起来想去,门却被提前一步推开
“害怕吗”陈浩南了手里的半截香烟,烟灰直往地上掉
“你当然不害怕,让我猜猜你会说什么,噢,应该是算我倒霉,竟然栽在你手里,要杀要剐随你便,陈浩南,我就算死也要变成厉鬼,缠着你不放”陈浩南就算自问自答,也没有撕开封她嘴的胶带,不想破坏得来不易的静好
江娴的笑敛了七八成,不屑地冷哼,声音被胶带削弱,但依旧满是讥讽
这一刻,她笑得最的这一刻,他特别想大声质问,他到底错什么,他和乌鸦的敌对是双方的,且他屡次受挫,曾经他和乌鸦平起平坐,现在乌鸦尊为龙,他却离失所,连门都要担心被洪兴的人捉到,她为什么还会恨,她为什么还不满足,难她的那颗心,就容不任何一个看不惯的人,连苟活都容不得吗,她为什么就这么偏执,为什么这么决绝